它就像疯掉了一样,变得疯狂又可怕,它甚至好像已经不认识荣宣了,无论荣宣怎么训斥,它依然叫个不停,像是把荣宣当成了自己的仇人。
荣宣这时候才慌了起来,他试图抓住路竹,但路竹太快了,根本抓不住,只要他一停下,路竹就会继续对他“汪汪”大叫。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打电话叫来了张姨。
张姨来了以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抱怨的话语,她早说过了,不要养宠物。但最终她还是戴上手套,跟荣宣一起,几乎把家里掀翻了,才终于抓住了路竹。
张姨一边戴着皮手套帮小狗洗澡,一边说:“我看它是疯了,宣仔,你还是别养了,太危险了。”
也许是帮它洗澡的人不是荣宣,小狗倒是没有太多挣扎,也没有咬人,但刚才它在家里疯狂乱跑乱叫的样子把张姨吓坏了,就算只是只幼犬,它的咬合力也足够把牙齿镶进你的肉里。
“它可能是哪里不舒服,等会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一夜未睡的荣宣看上去很疲惫,狗叫声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对于荣宣的不知悔改张姨非常无奈,她只好说:“哎,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的话你也不会听。你先去睡一会,路竹先交给我来看着。”
“恩。麻烦您了。”
“去吧去吧。”张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发了荣宣。
路竹疯了一天,也累得够呛了,这时候也不得不安静下来,再说,面前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妈已经上了年纪,折腾这样一位老人家,他会良心不安的。
喜完澡之后的路竹不再闹腾,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张姨的腿上,等待荣宣起床,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会趁荣宣开门的时候逃跑。
荣宣睡到中午才起来,虽然精神还不太好,但比起早上已经好了太多。
吃过午饭,荣宣把路竹拧在怀里,对张姨说:“阿姨,我出门了。”
“好的,路上小心,要是这狗有问题,听阿姨的,别养了。”
荣宣不说话,趴在他手里的路竹很乖,一动不动,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疯狂。却不想这样的念头才持续了不到几秒,荣宣刚把防盗门打开,路竹就突然回身咬了他一口,然后一蹬腿,跳到了地上。
“路竹!”
荣宣吓了一跳,门都没有关,就跑了出去。
张姨在后面大喊:“诶,别跑别跑,慢点,别摔着了!”
路竹跳到地上的时候,感觉到左前爪一阵撕心裂肺的的痛,但他没管那么多,不管不顾地就往楼梯下跑。
荣宣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么在意这条狗,只要一想到它不在了,就完全乱了分寸,他居然把路竹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给弄丢了……
小狗速度太快了,荣宣顺着楼梯一直追到一楼,也没有追上他,出了小楼,更是彻底失去了它的踪影,路竹不见了。
荣宣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他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路竹跑不远的,走道上没有它的身影,那它一定就在附近的花丛里。
事实上荣宣想得不错,路竹就在他面前不远的花丛里,倒不是不想继续跑,只是因为路竹跑不动了,一停下来它才发现,自己的左前爪钻心的疼,骨头一定是断掉了,现在软趴趴的一点力也使不上来。
荣宣很快找到了路竹,他小心地扒开花丛,把路竹抓起来放在手里,他甚至没有想过会不会被咬,只想快点把它抓住。
荣宣的手碰到了路竹的断爪,路竹再也忍不住,“嗷汪……嗷汪……”的惨叫起来。荣宣这才发现路竹的左前爪不自然的弯曲着,可能是刚才从他手上跳下去的时候摔骨折了。
“这会知道疼了?”荣宣戳了戳路竹的脑袋。
“汪!”路竹叫了一声,伸头去咬荣宣的手指。
荣宣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地看着路竹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手指有些疼,但如他所想的,没有被咬破。路竹咬了他这么多次,从来没有真正咬伤过,即使昨天跟今天闹的这么凶,它也没有想过要咬伤他,荣宣当然不会认为是它的牙齿不够尖利,那只能说明,这条狗没有伤人之心。
荣宣知道,跟一条狗较真的自己有些可笑,它只是一条狗,能够不咬主人就不错了,难道你还能指望它像人一样?它叫路竹,但它终究不是路竹。给它安上这样的名字,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并不能就真的会让它变得不同。
他总是不自觉地寻找他们之间找共同点,但他其实一直都明白,人和狗怎么可能会一样呢,面前的,只是一条跟其他狗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幼犬,它是路竹,却也不是路竹。
这样的认知,让荣宣觉得自己的心空掉了一半。
手指上的疼痛让荣宣回过神,他笑了笑,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路竹伤得有些重,左前爪骨折了,重新固定好骨头后,被打上了石膏。
身体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自然没有问题,荣宣再次被这家宠物医院给坑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给路竹检查,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那位白骨精陈医生再次开了一张假证明。
也许是坑的次数多了,还是陈医生对她说了什么,那位一开始接待荣宣的护士小姐也淡定了起来,她把宠物篮交给荣宣,一脸不赞同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你这样太不理智了,如果它做错了什么,好好教导就是了,它的智商只相当于一两岁的小孩子,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一个孩子生气,那是最愚蠢的行为。”护士小姐显得怒气冲冲,她是小动物的狂热爱好者,如果不是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她也不会来这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