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不会干活别硬整……”
“你这……呕……呕……”
小草吐的翻天覆地的抱着脑壳,跟小杏远远的跑出三米远,恨不得抠了眼睛不看才好。
陈幺娘扭头望着她们的背影嘟囔道,“看不起谁呢?谁不会干活了?我这干的不是挺好的吗?”
小草小杏只顾着吐没时间搭理她,她一个人团了几十丸泥球放好,去湖边洗干净手回去开心的等吃饭。
晚上一家人坐着拿饼啃,还说说笑笑聊祭湖的趣事和见闻。
陈幺娘聊到高兴处,吧唧狠狠咬了手里饼子一口,配着水打嗝的咽下去。
小草直愣愣的盯着陈幺娘的手,眼前出现天黑那会她剁碎蚯蚓的场面,掺拌在泥里两手来回不停的搓,散着阵阵说不出的味道,她此刻胃里翻江倒海的朝外涌,起身飞快的跑出去再次呕吐。
“怎么了?”冬花看小草跑的跟狗撵了一样,连忙起身担心的要出去看情况。
小杏低着头也不敢看陈幺娘的手了,她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蚯蚓的臭味。
陈幺娘一脑袋的问号,又看小杏鹌鹑似的缩着身子,低头朝自己双手看了看,然后放下饼放鼻子下使劲闻了闻。
“呕……”
她不闻还好点,这一闻好家伙!给小杏干的再也忍不住了,跟着飞奔出去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花氏他们一头雾水的看着陈幺娘。
“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大概凉胃了,”陈幺娘本想说实话的,又怕给她娘和冬花也说吐了。
花氏狐疑的盯着闺女半晌,“凉胃能两个一起凉?”
陈幺娘继续拿饼吃了一口,“我们晚上那会不是去山边挖东西了吗,碰见一只死老鼠臭的不行,她们兴许闻不了那味,明天网到鱼了就不去山里挖东西了,用破洗的鱼肠子做鱼饵用。”
花氏一听死老鼠便没多问了,起身出去关心的看看她们俩,还给留了一点吃的。
晚饭结束陈幺娘洗洗蒙头睡了过去。
花氏跟小草小杏点灯忙明天要用东西,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知道怎么说到她们吐的事了。
小杏实诚孩子竹筒倒豆的说了原因。
这次轮到花氏吐的稀里哗啦的,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闺女睡前亲自拿了糕点喂她,她的嘴还碰到幺娘的手指头了……
陈幺娘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院里情形是一点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起来安慰,她还怕给她们吐坏了。
……
“幺娘你起来这么早干啥?”陈锄头天没亮起来洗漱好,去放渔网屋里拿昨晚幺娘搓的泥丸。
“跟阿兄去打鱼呀!”陈幺娘打着哈欠回了一句,去锅屋舀水洗漱好,拿了一兜凉饼子出来跟陈锄头到了湖边。
陈锄头把泡了一夜的网拽上来,检查一遍没问题了,跟幺娘俩人开始拴鱼泡。
“我小时候看别人打鱼回来,根本不弄什么鱼饵食,都是直接空网撒河里捞,你这放鱼饵干啥?”陈锄头不理解的问陈幺娘。
“为了不空网,阿兄知道为啥打鱼的人越打越穷吗?”陈幺娘闲话家常的笑问陈锄头。
“为啥?”陈锄头停下手好奇。
“因为换不起渔网,”陈幺娘摇头晃脑的说了原因。
陈锄头不明白的看着妹妹,幺娘是不是弄错了?一张网一贯多钱,用的爱惜点可以用很多年的。
“阿兄一定很奇怪我的话吧?”陈幺娘侧头看了一眼陈锄头。
“你不知道原因,是因为楚溪郡这边的人不以渔业为生,不明白渔户的心酸。”
“打鱼的网如果是天天用,它最多最多只能用到三年,过三年的渔网不换掉继续用,后面你就是累死,都网不到多少鱼上来,甚至还会出现空网情况。”
“还有这种说法?”陈锄头惊奇的脱口道。
陈幺娘闻言眸色认真道,“这是每个渔户都知道的基本常识,虽然他们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他们做不到三年换一次网,一张这样最差的网,都要一贯二百文钱了。”
“阿兄想想他们要交的鱼税、家里的人丁税,没有田地是不是要买粮食吃?”
“要不要买船?就是不买船得买竹筏吧?不然你打不了鱼,人常年在水上漂着四肢病特别严重,要不要买两副药吃?”
“你又生在水鱼乡,用膝盖想都知道打上来的鱼卖了有多便宜,鱼这种东西离水死,也运不走去府城外卖,所以他们别说三年换鱼网了,就是十年换鱼网都是奢侈的。”
“平时鱼网坏了都是自己梭线补补得了,勉强糊个一家温饱的嘴,真谓是一家有网传三代,人死网还在哦!”
陈锄头听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比喻的可真没错,一贯多钱的网是不能随便换了,最好能用祖祖辈辈才值得。”
陈幺娘闻言咯咯的笑起来,笑罢又道。
“渔户人家头三年的新网下水,网网都会撒鱼饵,目的就是不希望空网上来,想着能多多捞鱼把网钱挣回来,后面鱼网捞不到什么鱼了,鱼饵也就可撒可不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