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婚三天后,是新婚夫妇回门的日子。
本朝规矩,回门前新婚夫妇还需去长辈院子一起请安,待长辈知晓,才能将回门礼抬到马车上。
从刚起床时,陆执月便已让人一趟一趟地去那边想将霍择云请来。
可一直到众人一同用了早饭,也没见到霍家两个兄弟的影子。
陆执月神色不太好看,老夫人也一遍遍地让人去催,可最后老夫人身侧黄嬷嬷回来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安泊侯一巴掌拍在桌上:“说啊!这个混账做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嬷嬷吞吞吐吐,一张老脸瞬间红了半截:“畅……畅光院的人说,昨天咱们二公子同那女人折腾得太晚,二人到了现在还没起来。”
黄嬷嬷只觉得自己这张脸仿佛被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又羞又燥道:“奴婢本来不信,所以想亲自去看看,可刚刚打开门,便知道那些奴才不是说假话。”
那一屋子的味道,即便她如今已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啊!
众人闻言,看着陆执月的神色立刻古怪起来。
安泊侯更是面上一燥,气得立刻便要去将霍择云给拉起来。
“他又不是不知今日要回门,结果在此时弄出这样的事出来,管他能不能起得来,今日就算爬也要黑本侯爬着去!”
他同陆长渊虽一文一武,可当初能订下婚约便已代表了二人关系不错。
本便已不知新婚夜的事应该怎么同这位老友解释,结果今日回门又出了问题!
安泊侯现在恨不得立刻用军棍打死这个逆子!
李氏却又将人给拦住:“您现在就算去打死他又有什么用,还有女人在呢,您怎么进去。”
安泊侯面色瞬间铁青:“难道今日就让阿月一个人回去?”
李氏也犯了难,但她总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去为难自己唯一的儿子。
更何况是为了陆执月。
便见她叹息一声转头拉起陆执月的手道:“阿月,这次是择云不对,你莫要同她一般计较,一会等他醒了,婆母帮你说他,可好?”
这么大的事,想要说说就结束?
陆执月直接抽回手,声音仍旧温和:“这不成,婆母。”
李氏面色一僵:“回门,也并非一定要二人一起,阿月,他身子不适,你便心疼心疼自己男人吧。”
“二公子早就知道今日应同我一起回门,可他仍与那女人厮混了一夜,又非是我强迫于他。”陆执月低头捏着手指声音不大不小,可却足够整个饭厅的人都能听见。
“寻常我想着,在家中如何都行,可出门希望二公子能顾念着两家交情深厚,给我一点正妻颜面,可没想到,今日第一个重要场合,二公子便已证明了他不愿陪我一同回去的事。”
她神色委委屈屈,可话却说得十分明白,让众人顷刻明白了,今日若霍择云不跟着一起回去,那便相当于明着告诉京城众人,他们安泊侯府嫡公子宠妾灭妻!
不仅如此,还得罪了当今陛下最最看重的陆学士。
莫说是给一人抹黑,传出去只怕整个京城都要说安泊侯府教子无方。
陆执月轻轻咬着下唇,缓缓起身:“可若是咱们二公子身子实在不允,那我自己回去,也并非不可,大不了,大不了……”
她脸儿白了白,单薄孱弱的身子也摇摇欲坠,说这话时几乎要倒下,看得众人一阵心急。
李氏也忽而有些气霍择云没有轻重,双眼一闭,也了狠似的:“去!那就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