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虽然两只拳头握得关节泛白甚至“咯咯”作响,他还是忍了下来。
赵敏很佩服这个皇帝,能够在面对这样大逆不道的下人时这般镇定,实在令人钦佩。
两人这一争吵间,赵敏的喘息起伏也大了些。
领口微散了开,那一朵有拇指大小的梨花烙印又展露在外。
李修的目光也随之送了过去,半晌,终还是低叹一声,而后道:
“算了。就当是我信了你,明天入葬之后你就走吧。回元京也好,到别处去也罢。总之,不要再回来!”
“我才不回什么该死的元京!”赵敏气得往棺材上一靠,“元京那两个字我甚至还不知道该怎么写,我回那儿干什么去?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元京的细作,说不是就不是!这棺材里头躺着的人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总之我跟她不是一伙的!”
奇怪,棺材里面怎么有动静
背部顶着棺木,咯和骨头生疼。
可赵敏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棺材里头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小小的一颤正好与她靠住的部分对了个正着,甚至发出了一声闷响。
她以手按住那棺木,想要再仔细分辨一下,同时也看向李修,想问问看他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可是李修的表情很正常,显然,那本来就不易被查觉的响动已经在她大声说话的同时被掩盖了去。
又等了一会儿,却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李修也不想再与她争辩了,只是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目光在那一朵梨花烙上停了半晌,终于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奇怪的人!”赵敏冲着那背景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就打算继续坐在地上发呆。
可还不等她转过身,还不等李修打开门,忽听得窗子外有一阵极微的脚步声。
应该是外头有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李修与赵敏的动作同时停止,一齐将头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投了去。
赵敏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竟是悄悄上前,拉了一把李修的衣袖,然后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再将人小心翼翼地往一扇窗边拉过去。
“好像是有人来了!不像好人!”她将声音压到最低,只够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李修微皱了眉,再看看这灵堂里头因为他的到来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便明白,应该是有人见这灵堂里头熄了烛便以为没有人在,而来行不义之事了。
她……居然动手拧皇帝
“应该是你说的元京方面的人吧!”赵敏自顾地猜测着,却与李修的所想几乎如出一辙——“一定是看我们这里熄了烛,就以为没人了!如果那棺材里的死人真是元京的细作,那会不会是对方的人前来偷尸体了?你不是说死人也不可能完全保守秘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耳朵凑近了窗子,然后又拉了一把李修,再道:
“你往后一点儿,蹲下一些,小心让他们看到影子。”
李修一阵诧异,拧着眉问出口——
“我以为你会借机把我打晕,然后帮着他们把尸体运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