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珍珠手链。珍珠不算很大,但色泽很美,白中透着微微的樱粉色。
“日本的海珠,是不是很漂亮?光泽也比淡水珠好很多吧?”
林棉对此反倒近乎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串珍珠真的很美。
“会不会很贵?”林棉从小接受母亲的教育是,不能收别人太贵重的礼物,尤其是来自异性的。她不太确定,自己接受关柏延的这份礼物是否合适。
关柏延从锦盒里拿出手链,打开龙虾扣,笑着替她戴到手腕上:“那要看送给谁了,送给我女朋友的话,不算贵。”
“哦。”林棉低头红着脸笑,心里挺甜蜜。
这餐饭吃得很愉快,也就不觉得时间过得慢。等他们走出包间的时候,餐厅已经快打烊了。
两人都喝了酒。关柏延叫了代驾,说是几分钟就到。在停车场等代驾过来的时候。林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只是背影,但那人的样子太好辨认了。他的司机刚为他拉开车门,他正准备跨进车子里。
许汀舟离他们并不算近,中间隔了一长排停泊的车子。但林棉还是冲他打了招呼:“嘿,许先生!”
许汀舟耳力不错,几乎是立即回头,右边的袖管随着他的扭转身体轻微晃动了两下。
“你好。”他的声音有些客套。
这也没什么,他们本来就只是上下级关系,林棉并不觉得他的态度有任何问题。她对身边的关柏延道:“我老板在那里,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关柏延的微张了两下,却没有马上回答,最后眼皮振了振,道:“不了,我也不认识他,我在这里等你,你过去打招呼吧。”
她觉得这也无不妥,就快步朝许汀舟的车子走过去。
许汀舟似乎也并没有上车的意思,靠着车身等着她走过来,一双眼睛却朝着关柏延的方向在看什么。
“许先生,你也在楼上吃饭吗?”林棉站定后问道。与此同时她这才发现车子的后排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个女生。
“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时间了?”她有些抱歉,直觉上,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打扰到了许汀舟的私人时间。
“没关系。”许汀舟说,“我们也刚吃完饭。”
林棉当然不会去问他口中的“我们”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尽管,有些莫名的八卦心思在隐隐作祟。她有些讨嫌自己,怎么居然会有探寻老板感情生活隐私的兴致。只是她有贼心没贼胆,最大的胆子也就是朝车里的女孩偷偷多看两眼罢了。可惜车里的人一直微微低着头,又是晚上,停车场的灯光不太亮,她也没看清。
“你那位是?”
尽管许汀舟一未用手指,二未用眼神看,但林棉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人是关柏延。
她倒没想到,许汀舟会问自己这个。
“我男朋友。”要说今晚之前,她可能对将这一称谓冠在关柏延的身上还有些说不出口,今晚之后,她似乎能够坦然地向周遭的人介绍他的身份了。
她以为许汀舟只是顺便闲聊一两句,没想到他又问:“交往很久了?”
她老实回答:“不算久。”
许汀舟道:“那还好。”
她莫名:“为什么这么说?”
他明晃晃地眸子望着她的眼道:“因为我不希望我的手下太好骗。”
她一头雾水,迷茫更深:“什么意思?”
许汀舟道:“分手吧。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他不值得信任?难道你要我相信你没头没脑的话?”
许汀舟的鼻腔冷哼了一声:“比起那个人,我可信得多。至少我没必要坑你。”
说得没错,是没必要。
林棉完全同意他的话。她也不是怀疑许汀舟有什么不良动机,只是,这样云遮雾绕的说话方式,她理解不了啊。
难道,就因为他的一番话,她就和前几分钟还浓情蜜意的男友闹分手?这也太荒谬了吧?
许汀舟扶着左腿跨坐进车里,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今天已是破例。你信最好。”
说完,他关上了车门,不再给她任何解释。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车驶离了停车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关柏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她本能地躲开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许汀舟的话她完全理解不了,但就是感觉被他在心里种下了一根刺。方才对关柏延敞开的恋人心扉,刹那间关闭了。对于来自于他的身体接触,她产生了抗拒。
“对不起。”理智又让她对关柏延产生亏欠感。“我有点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关柏延显得小心翼翼:“怎么了?和老板哪句话聊得不愉快了?”
“没有。”她掩饰道,“我们老板的脾气有些古怪,不过人并不坏。”
“也难怪啊,据说身体有残疾的人,多半心理也有问题。”
“柏延!”林棉听了他的话有些不高兴,“别这么说人家。”
关柏延道,“好了好了,走吧,不去管他了,我们的代驾已经来了,快去车里吧,我送你回家。”
看着关柏延的手臂朝着自己的腰肢揽过来,她略一蹙眉,赶在他的动作之前,绕走到了他的前面,抢先一步坐进了车里。
高贵的嘲讽
第二天再办公室见到许汀舟的时候,基于昨晚与他的对话,林棉略感尴尬。许汀舟倒是神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对她说过什么。林棉想,或者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昨晚的话有任何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