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两者间也有些关系。”
宋阳秋说:“若是两位尊者相斗,早已闹得举世皆知,可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回事?”
端英道:“到了化神的修为,若非攸关生死的死斗,最为顶级的修士绝不会出手。更何况天底下,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说到这儿,其实已算得上一点即破了。
端英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再说得明显一些:“七十年前师叔渡劫,天雷滚滚,西域绿洲方圆万里化作灰烬。”这便是当年凌霄成尊的天劫。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这应当只是一场普通的渡劫。
“人生九九八十一道坎坷就是整整八十一场的天劫,问题出在最后一道天劫上,当时到了第八十场天灾时,早已是万籁俱灭的景象。可第八十一场的天劫却迟迟落不下来,僵持在西域足足有三年。天上的劫云迟迟不散,乃至蔓延到了中域的天空。”
“不少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毕竟当时的凌霄剑尊还是太年轻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活着从天劫之下回来了。又有人猜这是假的,可天上的景象蔓延一域,大家明明都看到了。两相矛盾,谁都不明所以。”
“此后师叔一路高歌直前,昆仑剑宗借此机会稳坐了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位子,收拢了不少的修行资源,欣欣向荣,似乎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几年前,师叔气息突然的衰败下来,药王谷一指神医使尽浑身解数也找不出缘由,几位长老以死相逼,他才勉强说出真话。”
众所周知的事情,天劫绝不会消失,如果命定该有九九八十一道天劫降下,那么无论过去了多久,它始终存在着。
高脚柜子后面一直静静听着的三雷道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对,第八十一道天劫,第八十一道天劫就在他的心里。他的心结!”
三雷道人似哭似笑般的说:“怎么会呢,他居然会败在一个区区凡人手上,一个除去一张漂亮脸蛋,再无半点优点的凡人手上。”
凌霄的伤势并非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伤。
是最不可理喻,也最难治愈的心伤。
宋阳秋忽然想起松鸣城时,端英说的那一番话:“但当这个得了心病治不好的人,还位高权重到能决定天上地下的一切,就不是个人的私事,而是天下的公事了。”
这也就不奇怪,越安明明极端的厌恶以色侍人的沈晏清,却又在想法设法的寻找他的下落。为的无非就是解开凌霄的心结。
三人沉默地走出这座地下城。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沈晏清一觉睡到天亮,人是已经醒了,但不情愿起来,于是待在床上发呆。他睡累了,这么一歇,猛地想起金玉开,手用力地往旁边打去。
金玉开眼也不睁,接掌得极其迅速,再反握住。
沈晏清一抽手,抽不掉,大叫起来:“什么人!”
金玉开:“我。”
沈晏清说:“哦。”
再过会儿,讪讪道:“我当你走了呢。”
金玉开说:“呵呵,我当你想试试这一掌杀不杀得了我。”
金玉开猜得好准,沈晏清哈哈一笑:“哪有的事。”
再一静。
往日里,都是沈晏清在聒噪的叽叽咕咕,金玉开偶尔附和偶尔讥讽,总之只要两人呆在一块儿,总是吵闹无比的。现在不知怎么的,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沈晏清一想起昨晚,整个人能从脸红到脚尖。他想一个人静静,要是能逃跑就更好了,倒打一耙:“你没有事情做吗,怎么还不起来?”
金玉开说:“你枕着我,我不敢动。”
沈晏清“啊”地一声,他坐起身,这下整个人转过去,一眼就和金玉开对视上了。金玉开再想来吻吻他的头顶或者嘴唇,沈晏清不让,红着脸,“咻”地一个跃身,再钻进被窝。
他钻的姿势不恰当,脸是藏进去了,露了一小截光洁的背脊。
金玉开伸手去摸,沈晏清心里好恨,敏|感地抖了两下,鼓起的被包挪着到了床位去。
声音被被子一闷,显得很郁闷:“你怎么不早说。”金玉开怎么不直接把手抽走,反正他从来睡得很沉,现在两个人一起光光的睡到早上,害得他连厚着脸皮装作无事发生都不行了。
金玉开说:“我不想说,我喜欢这样做。”
嗨呀这蠢东西,这下沈晏清没话说了,他怕自己不管说什么,金玉开都要再对他说爱。
好讨厌的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将他捕获在这儿了。
这并不是说他如果能在这张床上挖出个地洞,摆脱了金玉开,就能挣脱这张网的,因为这张无形的网会横跨时间,不管过去多久,只要他想起金玉开,就不得不想起金玉开爱他了。这分明是金玉开的阴谋。
沈晏清非要粉碎这阴谋不可,阴阳怪气的说:“我管你喜欢什么。”
他当自己这句必然猛戳金玉开的痛脚,正在得意,哪知金玉开趁他躲在被子里看不着,一掀他的乌龟壳,将把他抱出来亲。
有两下金玉开亲在他的别处,沈晏清的嘴巴一得空,气得再度哇哇大叫起来:“我昨天晚上是可怜你,我不准你再亲了!”
可怜虫金玉开心想,日久天长,总是不急于一时的。等他晚上再和这傻瓜算什么是可怜,什么是爱怜的糊涂账。
他刚放下沈晏清,沈晏清却一脸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不亲我了?”
金玉开说:“你不是不让我亲你吗?”
沈晏清道:“我不让你亲,你就真的不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