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管你还不行么。”贾勇知道,想让父亲连续作出让步难于登天。
“行了,我先去睡了,桌子交给你收拾了。”父亲喝了两杯酒后明显身体开始有些摇晃,歪歪扭扭的走进卧室,很快打起了呼噜。
贾勇洗刷完碗筷后,看着客厅墙上张贴着自己上学时候的奖状,优秀班干部、三好学生、学习标兵、优秀团员……有些已经褪色只剩光秃秃的纸面,很难看清上面的内容。
已经过了这么久,父亲一直把它们视若珍宝,无论住在哪都要张贴到墙上,每当有人来串门,本来比较寡言的父亲都会神气的指着它们跟客人滔滔不绝的讲起来,甚至每一张荣誉获得的年月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父爱好像一座灯塔,默默无闻的照耀着你的前路,却从来都是不声不响。
贾勇关掉房间的灯,在沙发上安稳的睡了过去。
“嘿,起床了起床了!”
贾勇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手机,才五点多钟,而站在眼前的父亲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
“爸,太早了吧,天还没亮呢,开车多危险。”贾勇伸着懒腰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
“别废话,赶紧起来吃饭!”父亲话不多,但掷地有声。
贾勇不敢怠慢,利落的穿好了衣服坐到餐桌旁。
父亲的早餐似乎万年不变,两个煮鸡蛋,一碗大米粥。
待吃完饭把父亲的行李搬上车后,天色已泛起鱼肚白,父亲的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贾勇开着车,坑坑洼洼的路面让他深受其扰,丝毫不敢大意。
“对了,爸,你还记得我那个初中同学吕阳阳么?”
“记得啊,你们班长嘛,一表人才的小伙,德智体样样出类拔萃。”父亲的话音顿了一下,惋惜的继续说道:“可惜啊,就那么没了。”
“还记得那会是个什么情况么?。
“当时咱那的片警天天在胡同里溜达,挨家挨户的去查,最后也没查出个结果。没过多久那孩子的妈妈也在家自杀了,后来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弄的人心惶惶,很多老邻居觉得这事儿邪门就都搬了家,老住户越来越少,慢慢的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贾勇冷笑了一声,按了下喇叭,催促正在缓慢匍匐于坑洼中的前车。
车开到城里也不过才九点多,在贾勇的执意要求下,父亲才答应去商场买些新衣服。
既然父亲答应了买衣服,那么至于买什么样的衣服必然是他来做主,贾勇知道,在同一件事情上,父亲是不可能连续让步的。
自己在选衣服这件事情上应该是随了父亲,从不拖泥带水,决定购买与否的标准只有两个:首先价格低不低,其次质量好不好。至于花色款式什么的,那都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从里到外的给父亲置办了一整套的新衣,让贾勇心满意足。正准备离开商场时,出口旁边手表柜台中的一块手表引起了贾勇的注意,他让服务员取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看上去应该和钟表店老板桌子上的那个表盘是一样的,而这个品牌贾勇也认识,是苏正很喜欢品牌。
难怪看到那个表盘时自己觉得在哪里见过了。
贾勇想起来大约一个月前,苏正兴奋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不停在自己眼前甩着手腕跟自己炫耀用半年薪水买的觊觎已久的手表。虽然贾勇只是撇了一眼,但大概还是看到了手表的样子,和眼前这块一模一样,而在贾勇撇了一眼柜台上的零售价后,更确定了这个看法。
钟表与手表的零件规格差异应该还是很大的,为何钟表店老板的桌子上会出现这只手表的表盘呢?
联系起苏正的消失,贾勇的手不断摩梭脸上刚刚冒出的胡子尖,钟表店老板的嫌疑越来越大。
父亲在一旁看了眼柜台里的价格,又看了看正发呆的贾勇,慢慢说道:“喜欢啊?”
贾勇笑了笑说道:“没,就是看看,太贵了。”说罢把手表归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表后翻了个白眼,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表面的手印,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买不起还看,浪费时间。”
父亲听到这话后转头冲服务员喊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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