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大约没有想到纪云舒还叫了纪家的人来,目光隐晦的瞥了纪云舒一眼,连忙解释。
“这浑小子酒后失言,纪世子千万别误会,咱们家对这门婚事有多看重,你是清楚的,三书六礼一样不差,怎么能是骗婚呢?”
她边说边走到纪云舒面前,拉着她的手口吻亲热道:“你这丫头气性也忒大了些,哪个爷们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值得这样兴师动众?”
纪云舒不禁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么几句话,将赵恒的言行大事化小不说,还反手给她扣了个善妒的帽子。
纪云舒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夫人言重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到二爷跟这位姑娘说这是他们俩人的洞房花烛夜,还以为二爷今日娶的是别人,所以才想着请长辈们过来问个明白,二爷刚刚也说我这正室之位是这姑娘让的,听着可不像是酒后失言。”
姚氏脸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扯出一抹笑意:“小儿女私下说的浑话,哪里能当真?”
说着,她冲赵恒招了招手,“恒哥儿,还不快过来给你媳妇赔罪,大喜的日子,你竟做出这样的荒唐事,看你父亲回头怎么收拾你。”
赵恒虽然不情愿,可也知道照母亲的话,给纪云舒一个台阶下,将事情快些揭过去要紧。
于是上前对着纪云舒躬身行了一礼:“今日是我言行失当,还请见谅。”
纪云舒结结实实受了他一礼,才笑道:“二爷不必多礼,夫人说的对,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这位姑娘大婚夜里就爬床,留着岂不是让人说长兴侯府没有规矩?”
赵恒见自己低声下气赔了罪,纪云舒依旧不肯放过姚若兰,怒气上涌,正要说什么,姚氏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日后等你得了爵位,想怎样不成?”
赵恒攥紧了拳头忍着没有出声。
赵慎虽然是个残废,但终归还顶着世子的名头,是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和武安侯府的这门婚事,原本也是赵慎的,母亲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谋来。
太后和武安侯府不会委屈自家姑娘,所以只有娶了她,自己才能顺利继承爵位。
姚氏安抚好了儿子,又对纪云舒道:“说起来是我不好,兰儿是我娘家的侄女,自小养在我跟前,跟恒哥儿如同亲兄妹一般,谁知竟让她起了这样的心思。如今你既然容不下她,我将她送走就是了。”
送走?
送到哪里去?
让赵恒养在外面,一步步害她家破人亡,等他大权在握,再将人娶回来吗?
做什么美梦呢?
意识到自己表现的还是太温和,让这母子俩觉得这样就能敷衍过去,纪云舒笑吟吟道:“母亲这话我可不敢当,不过您既然说了是我容不下她,那便将人交给我吧,我给她找寻个好去处。”
赵恒警觉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纪云舒打量着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姚若兰道:“这样的容貌身段,白放着可惜了,她这么喜欢勾搭男人……”
说着,纪云舒冲着纪云澜笑语嫣然,“大哥,军营里是不是缺这样的?”
众人都惊呆了。
这是高门贵女能说的话?
纪云澜也被妹妹的话吓了一跳,皱了皱眉,不理解她的用意。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别说要被送走,就算留在屋里,以后也有的是法子收拾。
何必这样当众落人话柄,坏了自己的名声?
姚若兰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心中难过,拉着表哥没让他去洞房,竟然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她楚楚可怜地拽着赵恒的衣角,惊慌中透着绝望地叫了一声:“表哥……”
声音凄婉,让人闻之便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