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把他提出来,还把他带进了一面看起来像是临时教堂的建筑里,齐藤就知道有变数了,能让教会突然给他这么好的环境,显然是外部施压导致的。“待会有人问你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知道吗?”巴格斯特板着张脸吓唬他。
身家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齐藤还能说什么?也就只能像鸡啄米般点头,随后巴格斯特塞给他一本《圣经》,又挤出一张温柔的笑脸,外面的喧嚣也逐渐靠近。
“你看,这是我们临时设置的教堂,那人之前就一直在这里接受主的教诲。”教会的大人物领着一儒生模样的人走进帐篷,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你可以先去和他讲讲话,相信经过了这么久的教诲,他也很乐意继续聆听主的声音的。”卡尔看似很大度地挥挥手,打saber去见齐藤后悄悄向caster问道:“那家伙叫啥名字来着?”
这也怪不得他,抓捕是caster实施的,审讯是手下处理的,他哪来那么多闲心思去记一个俘虏的名字?“此人名叫齐藤明,原本是日本冬木的黑社会老大。”“确定没问题?”“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说的。”
齐藤自然教会想让他干什么,装模作样地捧着羊皮书,眼角却死死盯着来人。“可是自倭国偷渡而来的齐藤明?”saber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听他这语气好像不妙,难不成民生部那边的态度也是从严处理?“是我。”“哼,你可知罪?”果然是要从严处理?恐怕真被民生部抓到,自己就只剩死了,赖在教会这边还能赖活着,对比之下,齐藤就更不愿意配合民生部了。
这倒是他想多了,saber可没有这些自觉,只是单纯觉得这倭人在汉土之上为非作歹,看他不爽罢了——虽然民生部也确实是想把齐藤引渡过去公审。“我已经很认真地反省了自身的罪孽,身为罪孽深重之人,又以不义手段试图夺得圣杯,结局便只能是为圣杯所唾弃。”
这不是他说的,而是审讯他的那些代行者与他说的第一句话,似乎那些底层代行者真的是这么想的,这些狂信徒们坚持“不净之人不配拥有圣杯”,以此为口号四处讨伐,可在齐藤看来,这些代行者不也是他们教义中的罪人?半斤对八两,又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至于他自己?他可从没觉得自己是啥好人,他追求圣杯的原因就像他所说,是为了当“恶人的救世主”,是为了那些跟他一样,被草率定义为恶的恶人们。
“明知故犯,无法无天!我要是你,此刻都已经自刎以谢天地了!”saber是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当混蛋还当得如此理直气壮,脸呢?
“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对人,但是圣子以自己的生命为人类赎罪,只有活下去才能获得最终的救赎,若是畏罪自杀,岂不是罪上加罪?”最看不惯地就是这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家伙,要他换我的境遇,不还是只能如我一般?
嘴皮子倒挺利索。saber自然不可能信眼前这人真的信了教,无非是借着由头给自己开脱罢了。“因一己之私,害千家万户,现在你跟我走。”
“是要审判我?”
“不然你还想如何?”
“我现在是教徒,只有主可以审判我的罪孽。”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比了个十字。开玩笑,谁愿意被绑上断头台公审啊?而saber也早已料到,反正他走不走也由不得他自己。“照你这么说,那些传教士就能审判你了?”
“他们既然是主之意志的代行者,自然是可以审判我的。”在巴格斯特杀人般的目光中,齐藤违心地说道。
本以为saber还会反驳两句,哪知他只是点点头,回身对卡尔道:“既然如此,还请主教大人认真处理,一定要好好审判此人的罪孽,我想在这方面,你我还是能达成共识的吧?”
这又是打什么坏主意?卡尔看了一眼caster,见他摇了摇头,显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也只得顺着说道:“自然如此,等我们审判完了他的罪孽,会将其交由民生部处理。”
等你审判完,黄花菜都凉了!saber冷哼一声,“自然主教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下告辞!”仿佛他过来真就只是脾气。
不对,肯定有问题,但所有人都没证据,也不可能说现在就强行扣下他,既然如此——“saber,送客!”就不信有人死死跟着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招。
这时候想补救?晚了!saber心中冷笑,但表面上还是行了个礼,在巴格斯特的监视下,慢条斯理地走出大营。
巴格斯特也知这人有古怪,双手一刻都不曾放松,就等着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一剑砍掉他的脑袋,可saber似乎是真的老实,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背上,欣赏着远处的雪景。“你看看那远处的雪,看看眼前的地,到处都是白啊!”
他摇头晃脑地自说自话,“眼前这雪景,正是需要美酒来暖身子的时候,结果你看看你们,不说来点酒吧,还给些稀奇古怪的茶,还甜得很,倒像是在吃甜品——我说,你们不会没喝过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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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斯特也不好意思一直装哑巴,应付地答道:“教徒是会饮酒的,我们营地里就有葡萄酒。”“那东西不算,那有什么劲!”saber连连摇头,“我说的是白酒啊,那劲可大了,喝一口先是觉得一股辣气直冲天灵,随后慢慢就觉得整个人飘起来了。”
谈到这方面,saber可来劲了,就这么一路滔滔不绝,听得巴格斯特不厌其烦,只是连连应付回话,久而久之saber也看出来了,摇了摇头,“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嘲王历阳不肯饮酒》)
巴格斯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陶渊明风色寒,这人怎么话那么多?眼见快到山脚下了,她长舒一口气——总算要解放了,“saber先生,我还有巡逻的任务,就不运送了。”
saber一拉缰绳,慢慢转过马头,“saber小姐,天寒地冻时,可愿与我同行,去山下寻个酒家,暖暖身子?”“不了,事务在身,恕不奉陪。”
saber就这么停下了马,只是看着巴格斯特劝道:“良辰美景时,小姐莫要自误啊。”
情况不对劲,但四周并无伏兵,也没察觉到什么魔力波动,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不管了,先下手为强!
突然暴起的攻势显然出乎saber的意料,慌张地拔剑格挡,可这一剑哪是冲他来的?一击便砍死了胯下马,马头冲天而起,喷涌的血污糊了他一脸,人也应声倒地,“来救我!”言毕不再隐藏,四周的景象猛地一变,哪还有什么远处的雪山,只有漫天肃杀风声,滚滚黄河咆哮。
固有结界?不对,这是——oonce?!那天空中若隐若现的蓝色网格还是暴露了真实的环境,情急之下又是一剑砍下,仓促抵挡的剑被直接打飞,哪顾得上什么仪态,手脚并用地刨着沙地往后逃,“我命休矣!”
“别想跑!”又是一剑砍下,只是这次与她对抗的,可不是什么弱鸡文人的君子剑,明晃晃定唐刃、虎生风长马矛,威凌八阵飒露紫、龙腾九霄天策将,“哈哈!欺负一文人算甚本事?来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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