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给他整懵了,愣在了原地。
看到他出来,周燎靠在车边笑着朝他打招呼。
周燎今天的打扮险些亮瞎他的眼睛,一头红毛被扎了起来,舍去往日的骚包花衬衫他穿了一身素白衬衫,外面套一件极具学术气质的棕色大衣,搭配的是修身款牛仔裤,而那挺翘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竟然弱化了不少他张扬不羁的气质,变得儒雅了起来。
看小公主在看自己,周燎表情看似淡定,实际上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听小弟们的建议,做一个这么像狗教授的打扮。可他们说,小公主可能就喜欢这款的,没准试试有希望呢。
郁轻舟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丑死了。”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周燎走上台阶问他。
郁轻舟看见他凑近,前些天的事还让他犹记于心,他退后了一步,转身问道:“你这什么阵仗?”
周燎给他解释了一下郁穆安排给他的任务,郁轻舟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当场吐槽道:“我去?我哥就这样把我卖了?”
周燎上前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笑道:“你哥是不放心你,他又抽不出空来保护你,只能让我来咯。”又亲昵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反正我甘之如饴。”
“别动手动脚。”鼻头一痒,郁轻舟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触碰,蹙眉道,“外面那些人和武装部队,也是来保护我的?”
周燎悻悻然垂下手,点头道:“对啊,这次我可是连老本都搬出来了,”将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凑近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不感动。”郁轻舟扒开他扶住楼梯的手,转身上楼声音淡淡的,“有他们就够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这里没多的地方给你住。”
——显然是还没从上次被强吻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周燎知道,他在刻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感。
可周燎什么脸皮,即便心中忐忑,依然是不慌不忙地拉住了郁轻舟想离开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向他道歉:“别生我气了小公主,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冲动,以后我不这样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撒娇的味道,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全神贯注的神情看着他,眼里全是自己的倒影,还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把他们都派来保护你了,我回去就没人保护了,你忍心吗。”
这让本欲开口拒绝的郁轻舟闭上了嘴,几番挣扎之下,最终别扭地转头没好气道:“烦死了,随你。”然后一步做三步,上楼把自己关了起来,扑床上用枕头盖住脸,好似能平息自己狂乱作响的心跳一样。
什么鬼!自从周燎捅破那层窗户纸后,看他的眼神简直让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还有莫名其妙总是怦怦乱跳的心脏,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两个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纠结让他连午饭都是关房间里吃的,心里不断后悔为什么要引狼入室,早知道让他回去了,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真出什么事,都怪自己一时心软……
待到傍晚后,周燎再次来敲房门,隔着门板对他说话:“有礼物送给你,你确定不出来看看吗?”
“不看,没兴趣。”他不想出去。
“啊,那我让他们把这幅画搬走吧,真是可惜了呢。”说完,门外的声音渐渐淡下去。
郁轻舟神情一紧,连忙打开门追问:“什么画?”
随着门被打开,一副大约一米宽的巨幅人像油画被放在了客厅地上。
画里的沈涟漪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目光如水般沉静,动作和神态栩栩如生,细致生动的笔法,和油画框右下角的艺术签名,一下让郁轻舟被钉在了原地。
他走上前,神色触动地摸着油画框边缘,声音颤抖地问:“母亲的遗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记得,自从那场事故之后,母亲在国外留下的遗作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他和郁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副画是沈涟漪唯一留下的自画像,全世界仅此一幅。
周燎摸了摸画框边缘,回忆道:“花高价从黑市买的,你母亲的画在那场混乱中,有一部分流到了黑市里。”他看着郁轻舟爱不释手的样子,咂摸了一下,试探道,“我还有办法搞到剩下的,你想不想要?”
郁轻舟眼里升起一丝希冀的光,倏然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笑的跟狐狸一样的,抿嘴拒绝:“不要,你肯定要提离谱的要求。”
说完,一步三回头不舍地往朝房间里挪,傲娇道,“我找我哥给我买。”
“好吧,想做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周燎笑着拉住他,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本来打算说,只要你亲我一口,剩下的我就想办法全部给你搞过来的。”
“无聊。”郁轻舟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抱胸,不高兴地嘟嘴。明明是带着条件来的,还说是送自己的礼物,这人真是言而无信。
“不高兴了?”周燎拉了拉他衣袖,决定不再逗他,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抱住哄,“开
玩笑的,当然是送给你的,哪敢和小公主讲条件啊。”在郁轻舟即将捏起拳头,狠狠给他腹部一击之前,他及时放开了他,在前面带路,“走,把自己闷房间里一下午了,先去吃饭吧。”
郁轻舟在后面看着在前面高大的人影,灯光将他的背影投射在油画上,模糊温暖,心里有块地方开始悄然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