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磊一室虽也阴冷,但多少还算干净,且四人都被解开绳索,可自由调整姿势。而硬骨头那边就惨了,三人被沉重枷锁束缚四肢,十二时辰不间断的以站立姿势定死在墙上,以臭袜子封口,面上也被糊了一层肮脏之物。
他三人湿漉漉的,浑身血痕,此刻虽是清醒,却也都气息奄奄,想必已被酷刑折磨了整整一夜。
而望见对边如此凄惨,钱磊四人又惊恐又庆幸,一个个就如倒豆子般知无不言,问啥说啥。
“至于劫军械一事,小人地位卑微不甚清楚,但也知晓快活林已经整整一月都没有出山抢劫了。不知大当家从哪请来一位教头,整日都在操练匪众,匪帮的战力也随之提升许多。”
“哦?还操练……你们有多少匪众,都在练些什么?你直接把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都讲出来罢!”
想到啥问啥效率实在太低,徐锐大手一摆,就让钱磊自己交代。
后者也连忙点头,开口道“是,我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沉吟几息,钱磊就道“快活林有两千余人,最近在教头指挥下,操练的都是些军阵之术。快活林与境外胡虏来往甚密,小人就见过胡人使者……”
徐锐认真听着,同时示意身旁随同而来的佐吏将消息记下。
等会他还要派衙役将俘虏一一拉出来单独提审,只要确定供述并无虚假,便会派人送往郡里,交由张诚过目。
尽管挺想亲自动手,奈何确实鞭长莫及。渔阳距离清昌颇远,他就是把新县军拉起来之后,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跨越数郡前去围剿快活林。
不对……不是等会,现在就该先把其余活口拉出来,否则钱磊的供述都被另三人听到了。
虽大概率是没事的,但保不齐啊!细节千万不可忽视。
感慨自己还是得寻个审讯专家来,徐锐便是立刻抬手“把其余三人全都拉出来,分开押去提审,而后对照四人口供,有无差别冲突。”
“诺!”
徐锐一声令下,当即就有衙役打开钱磊所在的监牢,将另三个活口分别押去别处审问了。
而钱磊见状倒也面不改色,他们确实没别的想法,真是实话实说。
……
从监牢出来,徐锐回到县衙用过午膳,便召见了一众心急如焚的乡绅。
在他有意为之下,昨夜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县城。于此,昨夜刚与自己会过面的县豪们便是焦急万分,毕竟从目前看来,他们嫌疑最大。
眼下众县豪只暗道晦气,不知是哪个乡绅如此低能,竟在闹了不愉快的当夜就派刺客,可把整个群体都害惨了!你说要刺就刺……偏偏事情还没整成,实在是愚蠢至极!
为撇清关系,众县豪只得备下重礼第一时间赶来对徐锐寒嘘问暖。
对此徐锐欣然受下,他安抚众人,只言刺客是土匪所派,当众再度立誓要将匪患彻底根除。
见徐锐没将屎盆子扣在己方头上,众乡绅也算彻底搞清楚了这位年轻权贵的态度。他真没打算动县豪……不然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如此,双方也就没有冲突了。众乡绅索性声泪俱下的主动认错,将昔日罪行供述而出,并表明愿为徐锐剿匪提供帮助。
徐锐也是温和如旧,他再次重申了既往不咎的方针,彻底令本县大户全体安心,由此收获了巨量的情报。
土匪有乡绅的罪证,而乡绅们也早摸清楚了土匪的底细。
得县豪相助,徐锐如虎添翼。只待新军组建完毕,便可出兵荡平匪患,还清昌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