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能仅看命令,还要结合当下实际情况才是。
柯抚如此一个阴险小人,自己还真不能随意派兵去协防边关。
就目前而言,在幽州西部这块集政治、经济所在的命脉区域,其外段的长城防线上,可以说每一节都有大量的幽州军在驻守。虽说幽州战事不绝,但也从未听说过在这西部地区,有哪个郡失陷了,最多就是边关上的小县来回易主。
于此便已经说明,以幽州军之力,不说保卫全线边境,但是就只守卫上谷、蓟、渔阳、北平这四郡,那完全是绰绰有余,不说什么铜墙铁壁,但也确实能抵挡胡虏入侵。
这样一来,自己派兵去协防,反而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驻守边关其实没有什么,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只是柯抚看起来毫无底线……本将只怕,我将军队派往长城协防,他却直接顺势把原本的驻军给抽调走了,并且再也不派人来,于此,我军就从协防变成了驻防……”
倒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徐锐直接将最大的忧虑直接道出。
而听闻此话,众将全都一怔,旋即细思极恐,一个个连连咋舌,只觉这种情况,还真的极有可能生!
以柯抚的德行,做出什么事来都很正常,他若整这招釜底抽薪,那己方还真是进退两难!
“若真遇到这种情况,即便再是不愿,我军也都被捆绑住了!柯抚他有理由,他大可以说是此段有我破虏军驻守,其余战线形式危急,不得已而抽调走这块的驻军前去支援。而他有理,我军却没有……”
李北眉头紧皱,喃喃道
“不管起因如何,那种情况下,我军只要撤离,无论是战时难以抵挡而后撤休整,致使疆土沦陷,还是在平日里愤然离去,致使关键的防线无人驻守,那说起来我们都有大罪,都有大过失。”
“毕竟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渎职。”
考虑问题,从来不能只看眼下的,还得考虑到将来的。
这会还身处蓟城,可营帐里已经谈论到了边关战事,这不提倒还不觉得,可一说起来,众人便全都眉头紧皱,只觉得己方看似逍遥自在,但只要一个不小心踏入陷阱,便会从此受困,深陷囫囵。
“圣旨上终究还是提到了抵御胡虏,倘若完全不管,应该还是不行的。”
“将军,末将建议,既然我军不隶属于州里管辖,那就完全不要与州郡往来,少跟州牧他们啰嗦。”
邬元兴忽然开口了。
作为在场众将中年级最大、武艺最高之人,他还又是徐锐的泰山岳父,身份很是特殊。故此,邬元兴很少说话,在各种问题上,也鲜有表明态度,也因此常常被人忽视。
不过忽视仅是因为他不说话而言,此刻男人刚一开口,顿时就引起了满帐注视。
“噢?将军请讲。”
在军中,徐锐素来不会称呼什么私下的名头,无论什么关系,也只称职务。
这位年轻将军望着自己这位魁梧的岳父,面上带笑,认真聆听。
“有来往就有交锋,交锋多了,迟早会中一次套,可直接不与州里往来,也就从根本上杜绝了这种风险。”
邬元兴说话不快,颇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官。
就听他道“既然圣旨上给了将军脱于地方的地位,那又为何不利用起来呢?无论是在地方上剿贼,还是战事危急,前往边关帮忙协防一下,那都是我们自主的行为,根本不需要与州里交涉,完全不要与他们有沟通,打完就走,并向京都去战报……”
“如此,柯抚又岂能奈何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