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三倒四,毫无营养。
但身边的大人一手拎着书包,耐心的听着,眼中的笑意溢出,低着头温声附和,好像自家的孩子在说着天大的事情。
那一瞬间,豆大的孩子仿佛就是大人的全世界。
路过别人的世界,何况时心里有些酸酸涩涩。
“你好,我来接何况宇。”何况时出示着接小孩的身份卡。
现在的机构都蛮严谨的,为杜绝陌生人随意骗走孩子,入营前每个家长一张卡,一手交卡一手交娃。
门口的老师确认身份无误后,冲着教室大喊:“何况宇你家长来接你啦。”
教室后门打开着,偌大的教室只剩一个小男孩趴在最后一排。听到声音后,从柜子里拿走自己的书包单挎在左肩,磨磨叽叽地走出来。
走近后,他站定在何况时面前,抬头抱怨道:“你怎么那么慢啊。”
不是,小孩儿你谁啊?
何况时眼看着一个黑黢黢的小朋友站在自己面前,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别人家的小孩。待小孩一开口
——熟悉的声音,欠揍的腔调
哦,原来是自家的娃。
看着原本雪白雪白的何况宇,如今晒的连亲姐都不认识了。从前的他虽然整天念叨着读书好苦但眼睛总是神采奕奕的。而此刻的他,小小年纪就一股沧桑之感。
何况时有些后悔了。
跟老师道别后,姐弟俩打着一把太阳伞慢悠悠的走向车库,一路无言。
何况宇抬头打量着姐姐的神色,以为那么久没见总会唠叨他,但此刻她有些安静,神情莫辨。
何况时此刻心情有些低落。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接孩子回家的父母,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小朋友成长过程中离不开爸爸妈妈的陪伴,而想到弟弟从小就没了爸妈,自己工作又忙,好不容易放假了,还要把他丢来这受苦。原本英俊的小男孩,晒得跟泥娃子似的。
以后一定对他温柔些。
察觉到身边的人频频看向她,十分不安分,何况时温声道:“小宇,怎么啦?”
看见姐姐今天心情如此好,何况宇决定娓娓道来:“上个星期五我们去隔壁农场玩,我认识了一只狗,叫小花。”
何况时听着,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此刻的她就如同江城三月里的春水,温润柔和,一抹微笑似乎能够融化人心。
“我背着书包去的,到了以后我把书包放在了地上。”见何况时没打断他,他说的越来越理直气壮了,“然后书包的拉链刚好被打开了,大黄刚好跑过来了,刚好看见了我已经写完的练习册叼着就跑了,我刚好没追上…”
何况时的脸色在他一声声的“刚好”中变的越来越青,她终于忍不住了——
“何—况—宇——”
姐弟俩相(鸡)亲(飞)相(狗)爱(跳)的上了车。
何况宇刚刚才从姐姐的“关爱”中缓过神来,问道:“姐你下午要上班吗?”
原本下午有一个病人要过来复查,但是临时有事换了时间,医馆里也没有坐班的制度,有事儿就去无事儿也没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