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给老臣做主啊,皇上……”
广德侯的哀哭声在看到程晚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程晚?!”
程晚朝广德侯笑了笑,额头已经鼓起了包:“况青涛。”
况青涛?
皇帝看了眼程晚,唇角动了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还真是被惹毛了,一点亏不肯吃。
广德侯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朝皇帝跪了下来:“皇上,昭平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竟公然拿刀重伤老臣的嫡子,老臣的嫡子险些丢掉一条命啊,求皇上给老臣做主!”
广德侯一大把年纪,跪在地上,哭得情真意切,看着很是可怜。
“皇上,”程晚掐着自己的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皇帝:“广德侯这是污蔑,微臣绝没有重伤况大人,况大人顶多就是流了点血。”
说着,程晚还吸了下鼻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广德侯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晚,气得脸红脖子粗:“不就是流了一点血?!!昭平侯!你自己干了什么你都忘了?!”
程晚用手背使劲蹭了下双眼,蹭掉眼泪,也让双眼看上去更红:“我的父亲无辜受辱,我怎会忘?!”
“你……”
“皇上,微臣今日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微臣认罚,但倘若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还会这样做,求皇上降罪!”
程晚不想和广德侯扯皮,她只想赶紧领了罚,让这件事在皇帝这里过去。
广德侯浑浊的双眼一亮,他指着程晚,激动地看着皇帝:“皇上,昭平侯自己承认了!她承认自己犯了大错,请皇上重罚昭平侯,以儆效尤!”
程晚没有反驳广德侯的话,她只是跪伏在地,老老实实地任凭皇帝处置。
而广德侯看程晚这副认命的样子,更加迫不及待地想按死程晚。
“皇上,昭平侯身为侯爷,当众对朝廷命官动刀,这是何等的狂悖?!她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法纪?!有没有皇上?!
皇上,昭平侯行此恶事,若不严惩,岂不是让其他人有样学样?如此下去,整个官场势必会一团乱,天下读书人亦会不安呐皇上!”
说完,广德侯深深地拜了下去:“求皇上严惩昭平侯,以安天下!”
皇帝靠坐在椅背上,转着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面无表情地看着广德侯的脑袋。
“昭平侯承认了自己有错,广德侯呢?”
“嗯?”
广德侯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是什么意思。
“广德侯怎么没把孙子带来,让他在朕面前认错?”
对上皇帝冰冷幽深的目光,广德侯心中一凉。
“皇……皇上,老臣、老臣……”
广德侯的脸色有些白,越急越说不出话。
“朕听说,广德侯的孙子强迫昭平侯的父亲下跪不成,便指使下人将昭平侯的父亲殴打了一顿,昭平侯的父亲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广德侯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程晚眉心一跳。
她之前可没和皇上说这些细节,只说了父亲受辱。
事情才刚生,她从广德侯府大门外离开后就直接来求见皇上了。
可皇上分明是在她来认罪之前就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程晚跪得更老实了。
皇上对京城的掌控程度比她想象中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