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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乐文小说>嫁给前夫的皇叔却话夜凉讲的什么 > 第45章(第1页)

第45章(第1页)

出宫时路过的那座高耸压抑的宫门,此刻也缩得如砖块般渺小,她一抬脚,就能轻松碾碎。

沈盈缺不由感慨,果然世间诸多烦恼都不过庸人自扰,换个角度,换个立场,那些曾经以为一辈子都翻越不了的大山,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摆摆手,就掸了个干净。

她忽然想起前世末路之时,站在语冰楼顶看到的风景。

也不知道后来萧妄到底如何了?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底下还全都是火,自己都一命呜呼了,萧妄垫在她下面,怕是更加凶多吉少。

唉。

太可惜了,他若是能活下去,南朝至少还有北归的希望。

但愿萧意卿能听她的劝,回建康养精蓄锐,重整旗鼓,收复河山。别到最后又被人蛊惑心神,忘了自己也曾立誓收复两都的雄心壮志。

其实大乾南渡之初,也并非完全颓靡不振,全无北伐的心志,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将都城设在大江边上的金陵,而非更加安逸的钱塘之地,甚至更靠腹地的豫章一带。只不过再铮硬的铁骨,也抵不过秦淮河上的暖风,数十年如一日地熏陶下来,任你多少豪气干云天,都要软进温柔乡,堆成英雄冢。

果然统治者还是更适合去北边喝西北风……

这辈子她虽不会再做劳什子皇后,但身为南朝子民,征北将军的女儿,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王师北定中原,洛阳的牡丹,和长安的灞柳,能再次绚烂满皇都,而不是只能成为大家梦里回不去的风景,和留在诗文里的怅然。

等退婚之事了结,还是再关注一下萧意卿吧。

那样的伪君子,根本不配为帝。

可他不做皇帝,又能让谁来做呢?

吴兴王?

呵呵,这位怕是比萧意卿还猪狗不如。

摸着良心说,萧庭当中最堪为帝、也最值得君临天下的,其实是她身边这位仁兄啊!

怎奈“弑父”二字终究是道难以逾越的坎儿。

他本人似乎也没这意思。

否则前世天禧帝性命垂危之时,他在朝中独揽大权,无人能掩其锋芒,为何不直接改天换日,还要扶保萧意卿上位?以这家伙的敏锐,她不信他看不出自己侄子那颗嫉贤妒能的心。

果然太光风霁月也不是什么好事。

嗐,想这么多做甚,她算哪根葱,能左右皇家立储之事?

连自个儿婚事都还没退明白呢……

人果然是说大话时候容易,真做起事来难。那天她信誓旦旦说要和萧意卿一刀两断,守护好阿母留下的百草堂,谁知现在才刚刚开了个头,烦心事就层出不穷。倘若可以,她真希望有个已经过完今世这一辈子的人,能重生回来,指点一下她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沈盈缺无声叹了口气。

“退婚之事,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不打算再回到他身边?”

静默中,萧妄忽然开口,指尖闲闲逗弄着一只因贪凉而粘着他不肯走的萤火虫,语气随意得像是家中长辈茶余饭后和晚辈信口寒暄,然眉眼却叫流萤的幽光映得格外冷恹。

沈盈缺微愣。

倒也不是奇怪他消息为何如此灵通,行军之人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只是有些惊讶,似萧妄这样清心寡欲的人,竟也会打听这等红尘俗事。

她还以为他只对如何折磨荀家和羯人感兴趣呢……

看他今晚句句不离她阿父当年的恩情,大约是真想代行父职,关怀一下自己吧?

沈盈缺也便没再多想,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想清楚了,哪怕出家做姑子,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他。”

萧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古怪:“那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能许你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真不要了?”

沈盈缺耸耸肩,不以为意道:“荣华富贵,我靠自己亦能得到。”

萧妄手一颤,惊飞了指尖的萤火虫,幽碧色萤光忽闪忽灭,映得他眉眼也跟着闪烁不定。

“可要我替你去杀了他?”

沈盈缺心头一蹦,“唰”地扭头看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萧妄却浑然不放在心上,犹自老神在在地把玩着指尖的萤火虫,睥睨山下的台城。深邃的五官叫红笺滤下的光影映得浓郁深丽,出口的声音却淡得像一缕拂过她鬓边的风。

不问她敢不敢,愿不愿,直接就道:“不喜欢他了不是吗?那我带你杀回去,保证一个活口也不留。”

霸道得明明白白,嚣张到坦坦荡荡。

仿佛于他而言,颠一个皇权,不过和捏碎指尖一只萤火虫一样简单;

弄死那些曾经欺侮过她的人,也是跟呼吸一样毋庸置疑的必然。

退婚风波(一)

乖乖,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都能亲耳听萧妄说出口。

这家伙不是一向最光风霁月、无任何不臣之心的吗?

怎的突然变得这般激进?

有那么一瞬,沈盈缺几乎就要问出口,他是不是当真只是想报答她阿父当年的收留之恩,没有其他念头?

然前世磨砺出来的理智,到底让她在关键时刻生生缩回了舌头。

——有些话还是永远烂在肚子里的好,没得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还要落个自作多情的臭名声,遭人耻笑。都城里那么多错解襄王意的小女娘,可都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啊!

她于是摇了摇脑袋,微笑道:“多谢皇叔关心,阿珩心领了。只是此事终归是我自己的私事,理应由我自己亲手了结,就不麻烦皇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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