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因着一套衣裙入了时雪卿的眼,可要近身伺候她,还要费一番功夫。
更别说顶替吴嬷嬷成为她身边可以事事依赖的人物。
上次三皇子的满月宴,时雪卿回来时满面笑容。
次日,圣上御赐的凤穿牡丹赤金步摇就戴在了她头上。
时雪卿无聊时,总会向吴嬷嬷轻声抱怨:
「陛下说看了本公主的这双手,心疼得不敢碰,本公主又何尝不愁?」
吴嬷嬷讨好着:「公主莫急,太医院总会有能为公主分忧的。」
我自是不急,我的手艺远远不止一件衣裙。
只要人在府中,何愁没机会?
每年先帝冥寿,惯例是时凌夜和时雪卿一起祭祀。
他们一个继承皇位,一个是先皇血脉,看似合情合理。
但在这些时日的仔细观察下,我发觉了一些端倪。
比如,时雪卿要求织衣娘们赶制当下京中最时兴的云雾绡衣裙以供先帝冥寿穿着,就连里衣都要用细密的漳绒来做,在衣角和袖口细细密密绣上一圈牡丹点缀,再在合适的位置做成半含半露的形态,远不是正常里衣该有的形制。
制成的新衣沐浴焚香七日,方可在那日穿上。
再比如,她时时拿着凤穿牡丹赤金步摇神思遨游,浮想联翩,不时脸颊绯红娇羞地笑。
更有,她命画师画了皇后的画像,画上着重了纤细的腰身,挂在自己床头日日恨恨地盯着看。
先帝的冥寿不出几日就要到了,织衣局的人和我,乃至民间有名有姓的织衣娘又齐齐地跪在殿里。
油缸照例架了起来。
我早已心有成算,做足了准备,这次先帝冥寿祭礼,时雪卿定会得偿所愿。
试了几件新衣后,时雪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她不满那些传统形制的衣裙,出乎规制的又不适合出席祭礼。
就在时雪卿不耐烦到快要爆发之际,我不慌不忙膝行向前。
再慢一点恐又要出人命,我不忍再看到那样的场景。
我双手高举呈上漆盘。
她打量着我,凤眸微眯:「孟姣姣,我记得你,你很有想法,今日可有什么新意吗?这些庸俗衣物本公主是瞧够了。」
我低头左看右看,而后大着胆子提议:「公主能否屏退左右?」
时雪卿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但还是因为好奇,让其他人出去了。
小说《姣姣明月》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