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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艾丹格雷文（第1页）

“让老头子我猜猜，是不是修炼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老者带着雷纳克来到图书馆，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打量着雷纳克。

“的确是遇到了些许瓶颈。不瞒前辈，我现在在创造一部属于自己的法，但是始终没什么头绪。”雷纳克叹了口气，坦诚地吐露了自己的困境。在前来此地之前，他曾去拜访过血龙老祖宗，但老祖宗只是淡淡地给了他四个字：“为时尚早。”

“创法？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了这般雄心？”听到雷纳克的言，老者也是一脸惊讶，随后便摇了摇头，给出了和血龙一样的答案：“为时尚早。”

“前辈，此话怎讲？是我实力太弱了吗？”雷纳克心头一震，没想到会得到与老祖宗相同的答案。

“倒也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关乎沉淀、经验以及诸多其它方面的积累。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太年轻了。许多东西并非仅仅通过阅读书籍就能领悟，你需要亲自去观察、去感受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只有当你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了深刻的理解，对自己有了透彻的认识，创法才有可能取得成功。”老者耐心地向雷纳克解释，“你现在对世界的认知还远远不够，对自身也充满了疑惑，不是吗？连这两个最基本的条件都尚未满足，你又如何能合理地规划自己的未来？更何谈创法呢？”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不过，我还是想先从书本里寻找一些线索，之后再行决定。”雷纳克恭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礼。倒不是说老者比血龙老祖宗知道得更多，而是血龙老祖宗往往不喜欢直接告诉他所有事情，或许他认为自我探索和感知更为关键。老先生的意思，实际上与血龙老祖宗的意图不谋而合，只是表达得更为详尽。

“嗯！读书确实是一种获取知识的途径，但切记不可过于沉迷其中。”老者微微颔，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多谢前辈提醒，我会把握好分寸的。”雷纳克由衷地感谢道。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雷纳克已经翻阅了图书馆中将近三分之一的藏书。若算上他一年多前在图书馆里阅读过的内容，他几乎已经将整个图书馆的藏书都铭记在了脑海中。

“前辈，我准备离开了。”雷纳克恭敬地向老者告别。

“去吧，想来你已经有所领悟，明白了仅仅依靠阅读是远远不够的。”老者轻轻点头，语重心长道，“图书馆每年都会增添新的藏书，将来如果还有疑惑，也可再来。知识是无穷无尽的。”

从图书馆出来的雷纳克并未着急离去，而是漫步于学院中，细细品味着老者先前的那番话。

“学长，我能追随你吗？”这时，一位新生出现在雷纳克面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他鼓起勇气，尽管双腿因紧张而颤抖，却没有退缩。

雷纳克的名声虽然最近才如野火燎原般迅传播到各大势力之间，但对于这些十几岁、还未满二十的年轻人来说，这位龙之君主的成就和威慑力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老牌强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他同样年轻，谁也无法预知他最终会走到哪一层次。

“哦？追随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龙族吗？”雷纳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只有大魔道使级别的新生，反问道。对于这种级别的存在，通常情况下，他甚至不会去理会，因为对方的实力实在太弱。

更何况，尽管他现在看似风光，实际上已经树敌无数。无论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敌人，还是那些表面上友善的盟友，大多数其实都希望他能从这个世界消失。只不过，前者更希望立刻将他除之而后快，而后者则想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后再将他除去。

“我我知道的，学长。”那名新生低着头，目光不敢直视雷纳克那威严的双眼，双腿仍在不停地颤抖。这种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异所带来的本能反应，并非单凭意志力就能轻易克服。

“别害怕，既然你称我为学长，我们之间，便不存在身份的隔阂。”雷纳克轻拍对方的肩膀，将一股力量传递给他，赋予了他与自己平等对话的资格，“你以为我风光无限？前途无量？我的身份就意味着我是你们人类的敌人，而你，作为人类的一员，却要选择追随自己的敌人？至于我的敌人，你或许也有所耳闻，明面上就有数十个大势力对我虎视眈眈，他们背后更是站着半神，甚至神灵。你当真清楚？追随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新生没有直接回答雷纳克的问题，而是开始缓缓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我出生在温图斯公国的一个农户家庭，虽然天生拥有一些修炼的天赋，但苦于缺乏足够的资源来支持我的修行。在来到这所学院之前，我和父亲曾为了生计，为那些高傲的贵族们清理下水道。由于我擅长水系魔法，这份工作对我来说还算轻松。有一次，我们因为工作出色，得到了贵族老爷的召见，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踏入贵族老爷们的城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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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每一处装饰都奢华至极，贵族老爷们的服饰更是华丽非凡，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底层的贱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梦想。然而，即便我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那些贵族老爷也从未真正瞧得起我们。我的父亲只是因为不小心弄脏了贵族老爷的地毯，就被他们残忍地打死！而我，也被他们打成重伤，像垃圾一样被扔出了城堡。”谈及父亲的惨死，他的拳头紧握得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事后，他无数次地哀求那位贵族老爷，希望能讨回父亲的遗体，但换来的却是更加残暴的毒打。直到最后，他才得知父亲的遗体被那些贵族老爷们残忍地喂给了他们豢养的猎犬。从那以后，他誓要努力修行，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有资源，他就冒险进入落日之森的外围，自己寻找修炼所需的物品；需要魔核，他就亲自与那些凶猛的魔兽搏斗，好几次都险些丧命于魔兽之口。终于，当帝国联合学院再次对外招生时，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坚韧，通过了学院严格的选拔条件。

“我不知道什么种族矛盾，也不在乎这些。但我清楚地知道，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高层是谁、是哪个种族，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从父亲被那些贵族残忍杀害、尸体被喂给猎狗的那一刻起，他就对那些贵族充满了无尽的憎恨，甚至对自己所属的种族也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他不明白，明明都是同类，为何他们能比那些凶猛的魔兽还要残忍无情。那些魔兽尚且不会无故杀戮自己的同族，而这些所谓的贵族，却比魔兽还要残忍。

“唔！这便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雷纳克难得耐心地听完了这位新生的自述，心中不禁回想起在图书馆偶然翻阅的一本由凡人撰写的小说。小说的主角同样出身卑微，父母惨遭贵族毒手，但最终却能够逆转命运，不仅报了血海深仇，还成就了至高无上的神位。虽然故事情节尚可，但对于雷纳克这样的强者而言，除了消磨时间之外，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

毕竟，凡人又怎能真正理解强者的内心世界呢？他们往往认为强者拥有一切后便会无所欲求，然而实际上，越是强大的存在，其内心的欲望反而越加炽烈。他们之所以显得无欲无求，只是因为尚未遇到真正令他们心动之物。

“你能为我做些什么？或者说，你想得到什么？”雷纳克很清楚，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渴望，无论是物质上的富足还是精神上的满足。

“学长，我渴望复仇，但我更渴望亲眼见证，由你来统治、制定规则的世界会有何不同。”这位新生的这番话让雷纳克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你叫什么名字。”雷纳克一脸严肃且郑重地询问道。

“艾丹·格雷文。”

“艾丹，我给你一个追随我的机会，前提是你能活下来，你敢接受吗？”雷纳克凝视着这位其貌不扬，却拥有着丝毫不逊色于自己野心的新生，威严地说道。

“学长，我敢！”艾丹紧握双拳，沉声回答道。

“很好！”雷纳克随即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这滴精血一出，周围的空间立刻被一股深邃而沉重的龙威所笼罩，不少围观看热闹的学员在这股龙威之下，瞬间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这滴精血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但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融合的。即便是圣级巅峰强者强行融合他的这滴精血都有九成的概率失败，当场陨落。更不必说，这位只有大魔导使实力的艾丹了，大概率会当场被那股磅礴的能量撑爆。

雷纳克并不是有意要为难艾丹，而是要让他明白，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敢口出狂言那就是找死。尤其是艾丹那种背叛自己族群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旦自己离开学院，他必死无疑。学院深处的四位系院长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一个敢于对强权提出质疑且意志坚韧的年轻生灵不该就这么草草落幕，雷纳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至于艾丹能否抓住这个机缘，能否成为像小说中描绘的那样，逆天改命、成就非凡的主角，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他能够成功融合雷纳克的这滴精血，那么他的未来必将充满无限可能。如果失败，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劫，至少他是在追求自己的目标中陨落，而非死于那些顽固不化、自认掌控一切的存在手中。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融合这滴精血意味着你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你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恩赐，会当场被这股力量撑爆。”雷纳克再次提醒道，他想看看这个胆敢公然质疑强权并且有了反叛之心、大逆不道的人类，是否已有觉悟。

“我想好了，学长。当我站在你面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我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但我真的很想看看，如果那些所谓的高层不复存在，或者由其他种族取而代之，我们这些底层生灵的命运会有何不同。”艾丹平静地诉说着。在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那些贵族老爷们活活打死，而后又得知父亲的遗体被他们无情地喂给了豢养的猎犬，他的心就已被无尽的愤怒与憎恨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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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就如你所愿！”雷纳克将那滴蕴含着磅礴能量的精血引导进艾丹的体内。正如他所预料，这个满腔热血却实力不足的青年，根本无法承受这股来自远古的力量。精血刚刚与他的血脉初步接触，便引了一场剧烈的爆炸。艾丹的身体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瞬间化为漫天血雾，而那滴精血几乎未受损耗。

“不自量力，死了也好。”雷纳克神色平静，注视着那滴几乎未受任何影响的精血，随后轻轻一挥，将其重新吸入自己的体内。这一幕对他来说并不意外，他早已料到艾丹的结局。他本可以赐予艾丹一滴经过稀释的龙血，但那对于这个抱有幻想的人类来说并无太大意义。在他离开后，对方终究难逃一死。雷纳克没再多想，权当是一次特别的经历了，随即撕裂空间，离开了这座学院。

从艾丹选择追随他而非坚守自己内心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臣服于他人之下。理想、目标，应当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实现，试图依赖他人，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自量力！”一些学员以及四位圣级高阶的系院长都给出自己的评价，对于艾丹那不自量力的行为表示不屑。

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背叛自己族群之人的生死，哪怕他的观点确实有几分道理。没有实力作为后盾，任何言论都是徒劳。贵族和农夫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贵族所理解的道理，农夫同样明白。然而，只有贵族的话语会被收录、被传颂，那些泥腿子们即便说得天花乱坠又有谁会在意呢？

回到了领地的雷纳克，继续着自己的创法。学院之行，并非毫无收获。那些阅读过的书籍、老者的指点，以及艾丹那因不自量力而注定走向悲剧的结局，都给他带来了新的经历和感悟。

只不过，正如老者和血龙老祖宗所言那般，“为时尚早”，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或许，是时候去瑞瓦塔帝国看看了。”雷纳克取出那块特莱克斯送给他的古朴玉牌，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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