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策霎时间心中就涌上一股豪气。
他挺直了些腰板。
“相识数年,虞小姐不必同我客气。”
虞秧扯出抹笑。
她走向马车,到车前,又回身作揖示礼。
“再谢陆将军。”
陆淮策道:“无碍。”
又添了句,“照顾好自己,旁的不用多心,我能处理好!”
虞秧点了点头,看向陆淮策眸光颤动,一副全靠你了的信任模样。
直到车帘子落下,她才歪在凭几上,闭上眼休息。
乘流跳上车,惊奇说:“小姐,陆将军竟然自个做主把裴少主的尸体给烧了?”
虞秧懒怠抬眸,说:“他娘是长公主,皇上是他舅舅,裴辅是他姐夫,他当然敢做这个主。”
“也是,谁能想到陆将军还有那般贵重身份呢。”乘流嘟囔了一声。
虞秧默然。
要陆淮策没这个身份。
当年她初见陆淮策,被陆淮策“踩在脚下”时,就该弄死陆淮策。
今日也不必要叫陆淮策来认尸。
但别说,陆淮策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这些年,也算帮了她不少忙。
好歹,也算物尽其用。
虞秧勾了勾唇,又合上眼。
回到虞家时,已是子时初。
虞秧被夜风一吹,倒是精神了几分。
云筑小院。
几只流萤在院中与秋叶共舞。
石烛将屋子照得明亮。
窗子上照着屋内的剪影,男子正坐在桌旁。
乘流诧异说:“看样子,世子这是才醒。”
虞秧只觉有些饥肠辘辘。
她说:“厨房应当是做了宵夜,你弄两碗清汤面来给我与世子。”
乘流应“是”离开。
虞秧站在原地,脑中回忆着方才林子里生的一切,也想好了怎么同谢迟说事。
她走到屋子前,叩了叩门。
“世子。”
“请进。”
虞秧推门而入。
晕黄的烛光打在男子清隽的五官上,他手指在额角揉了揉,似还有些晕眩。
此刻抬眸看向虞秧,细碎的微光在那带了些倦怠的眸底凝聚。
他起身作揖道:“今日之事,多谢……”
“世子折煞我了,为世子行事是虞氏分内之责,”虞秧打断了谢迟,问:“世子可好些了?”
“席大夫方走,除了头还有些晕,倒没有旁的不适。”
虞秧点头,“所幸世子并无大碍,若是世子在那林子里出了什么事,那我便是这条命都不够赔给您与王爷。”
要是谢迟也死在那林子里,那小叔怕是要疯掉,她也要气死……
哦,好人不说死。
她给自个倒了杯水,又给谢迟添了杯,随意道:“世子,您杀的是裴驰野。”
谢迟面上多了丝无奈。
“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我偶尔神志有失,今日不知怎地迷失在那处,又杀了人……”
虞秧听到这话水都喝不下去了。
她惊讶道:“神志有失?”
谢迟真有精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