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给我修飞声?”岑遥栖低头处理着他的伤。
谢凌衣抿唇:“我知道本命剑对你来说很重要,想着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停顿半刻,他又接着道:“你放心,等以后我一定能真正修复好它。”
岑遥栖做好最后一步才抬头看他,想也不想地摇头:“不用。”
谢凌衣摸不准他的意思:“我……”
“它没你重要。”
他才刚起了个开头,岑遥栖就打断了他的话:“再重要的东西它眼下都成了死物,我不希望你因为他受伤。”
谢凌衣猛地抬眼,心情不言而喻。
“我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感受到自己情绪泄露得太明显,他低声轻咳一声,努力压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翘起的唇角。
“不过,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飞声也陪了他那么多年,自从上次被毁以后,再也没见到他完整的样子,纵使不大完美,倒也全了他的心愿。
谢凌衣再也压不住唇角:“你喜欢就好。”
岑遥栖看着他心情不错,受他感染也牵起一个笑,只是笑容略显苦涩。
对方越是这样刻意忽略,他就越是无法自拔地想起尚且没解决的问题。
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不去提及就消失,反而亟待解决。
他知道或许现在并不适合谈及此事,但他终究没办法陪着他装傻。
“那天的事,你想好没有?”岑遥栖喉头滚了滚,才低声问出口。
谢凌衣眉眼间的笑容减去几分,对他的话选择避而不谈。
“你冷不冷,晚上更深露重,我给你找件外衣披上。”他兀自站起身,自说自话。
岑遥栖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冷。”
谢凌衣启唇,似乎还打算说点什么,但岑遥栖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头。
“我也不渴,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想要你的答案。”
谢凌衣低头凝视他,拧紧的眉毛始终没松开。
“我的答案,你真的在意吗?”他淡淡的问道,“你早就有了决断。”
岑遥栖点头,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早就做好打算,如今只是盼着他能接受。这么多年,他也学会不能不辞而别和自作主张。
“我要是不允呢?”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乘胜追击接着问。
岑遥栖毫不避讳地回道:“那我就等,我相信你有一天会明白的。”
谢凌衣狠狠咬了一口后槽牙:“我不明白。”
避免他们又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他主动抓起桌上的本命剑,扭头往外走。
“我练剑,你早点休息。”他故作冷静的嘱咐道。
岑遥栖本来还想叫住他,但看着他一意孤行的背影,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稍稍有了些风险而已。
他托着下巴看人越走越远,又是碰一鼻子灰,其实他真觉得这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岑遥栖心里某个不大好的想法又开始复苏了,毕竟谢凌衣是个特别倔的人,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别的都好说,一谈到这方面的事,就跟炸毛似的,谈都没得谈。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唾弃自己,不是说好不能自作主张吗?别到时候又生气了,哄都哄不好。
岑遥栖长长地叹口气,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想不开的人一下想通呢?
估计应该很难,毕竟暂时谢凌衣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他沉默地拿着剑,不动声色地翻了个漂亮的剑花,亮眼的剑芒划破昏暗的天色,沿边长着的几颗桃树算是彻底被他霍霍完,倒在地上的枝丫也找不到几片完整的花瓣。
谢凌衣泄愤似的,一连劈开好几棵树木,那颤颤巍巍的枝丫都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他怨岑遥栖为什么总是不给他选择,怨到最后,又开始怨自己能力不够,或许他足够强,那祝长生他们就不会死,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两难的局面。
谢凌衣练着练着,就逐渐沉下心,他从五灵根换到了天灵根,修炼度比之前快多了,饶是他现下改修无情道也依旧进步神。
宗门内修无情道的很多,但能修成的又没几个,也没走到需要断情绝爱的地步,结成道侣的数不胜数,不过这也注定他们离修成大道无缘。
但其实什么踏碎虚空早就成为了传说,毕竟后世之中灵力不较之前那般纯粹,难度要大得多。这也使得真正胸有大志的人少之又少,近百年能渡劫飞升的修士更是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