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我对她的爱,早就在她拒绝为父亲主刀的那一刻,在丝丝缕缕地消失。
眼见王美琳态度强硬,我身心俱疲,再也顾不上任何尊严与脸面,双腿一弯跪倒在泥泞里,想作最后的挣扎:
“没事的,美琳,你先跟我回去做手术,等回来你想干什么都行,我都不管,可以吗?求求你,救救爸吧。”
我涕泪横流,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
王美琳。。。。。。求你,只要你救救父亲,你要什么都行。。。。。。"
无论是钱,还是房子,哪怕她说想离婚,我也绝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苦苦挽留。
只要她肯为父亲主刀。
"
你。。。。。。"
王美琳明白,这么多年,虽然我爱她,对她无限包容,却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下跪过。
她眉头微蹙,神色稍微有些动容,可所有犹豫都在身旁的男人说话的那一刻又尽数崩盘。
“美琳,你看你的衣服!”
原来是我刚刚磕头砸起的水珠落到了王美琳洁白的白大褂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泥点。
不同于面对我时的不耐烦,现在的她极尽温柔,展露出了从不属于我的担忧:
“我的衣服,完了,等下影响了发布会就不好了,我得赶紧去换件衣服。”
王美琳满脸嫌弃,不再理我,骂骂咧咧地回去换衣服。
"
美琳快点啊?发布会那边在催了。。。。。。”
“好好好,别急,我现在就回去,马上回来!"
她转身就要走,在我挽留之前,先行一脚将我踹倒在水洼里:
"
就一个小手术,失败了就失败了!不就是上了手术台,等我下次亲手主刀,还能有什么大事!"
"
再敢来打扰晓东的发布会,我马上跟你离婚!"
看着王美琳决绝的背影,我眼角湿润,结果视线往上一看,正好看到张晓东在俯视着我。
他唇角挂笑,用眼神无声宣告他的胜利。
而我,则是那个彻头彻尾、一败涂地的输家。
后来,因为父亲对某种药物的过敏反应,也没有主治医师在场指导,父亲在手术中出现了呼吸骤停。
我安慰自己还会有机会,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再次为父亲动手术,一直到他康复的那天。
可他终究没等到那一日。
他还是去世了,几天前还活蹦乱跳,说想去南方看看那棵最古老的梧桐树的父亲,就那么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