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迟瞠目结舌:“萤萤,你力气好大。”
哇,看着萤萤和自己差不多瘦,没想到她居然搬得动石头,还那么轻松。
秦晔则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真不错。”
王临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给徐翡竖起了大拇指:“到底是徐少爷财大气粗。”说出地盘就马上出。
徐翡耳根微红,“没什么。你们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过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不会有人打搅的。”
谢掌柜也已经退去,虽然不知道几个小孩在忙活些什么,但总觉得还挺有趣呢。
卢照雪见众人都坐定了,才正式说起了今日的重要安排:“我们打算写一个本子,到时候既可以用作戏本子,又可以用作话本子,排戏也好,说书也好,至少叫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平民百姓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故事。”
没错,就是故事。一个上好的故事情节才能直击人心,教人念念不忘、口耳相传。
秦晔也将这个故事的核心立意说的极其明白:“要让人知道,我们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能干,一样靠得住,不要再有看重儿子而忽视女儿的情况出现。”
王临挠了挠头:“这还需要广而告之么?本来就一样能干啊。”他觉得萤萤和秦总指挥都棒得很啊!谁能不知道这个事实呢。
卢照雪立刻揪住他,就要给他洗脑:“你一视同仁,那是你慧眼如炬,但这世上多的是瞎了眼、瞎了心的人啊。我问你,徐翡他外祖母为何偏心张轲而不是徐翡?”
王临:“这……张轲姓张,徐翡是外姓人?”
“这不就是了。他们将嫁出去的女儿视作泼出去的水,生了女儿就如丧考妣,叫做弄瓦,生了儿子就欢天喜地,叫做弄璋。”卢照雪讨厌死这两个词了,“怎么?男孩子尽是好的?女孩子尽是坏的?怎么可能呢?”
这下王临反应过来了,他赶紧安慰卢照雪,“你怎么是瓦呢,你们三个女孩子,都是明珠,是月光,我们男孩子才是破铜烂铁,瓦块石头啊!”
被代表了的徐翡、秦曜:……行叭。
卢照雪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王临完全明白这出创作的目的了!不就是要改变人们的旧有观念么!难,当然是难。千百年来大家都弄璋之
喜,凭什么弄瓦也要当做喜事?
王临一拍手道:“我有一个主意!你们都听过私奔吧?一说私奔,是不是总是家中女儿被男子诱惑,私奔出家门?比如卓文君,后头回来,还是老父亲给钱经营,小两口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是如此。”卢照雪其实也意识到了,私奔的故事何其之多。可世人的口舌往往落在女子身上,骂男子的简直少之又少。那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实在是太卑鄙了。怎么,私奔是一个人奔的是吧?怎么没有“嫁则为夫,奔则为面首”呢?
王临继续娓娓道来:“我们改一改,比如说,某个人家有一儿一女,老父亲总是偏心儿子,让女儿吃亏,在日复一日的娇惯中,儿子越来越坏,终于有一天,他卷了家中所有银钱,私奔了!”
“老父亲一怒之下,气得几乎病死。幸好女儿懂事,照顾父亲,父亲终于病好了,这时候,他念起了女儿的好来,决定给女儿招赘,将自己存在钱庄的积蓄全都送给女儿。儿子在外花光了钱,终于又回家求父亲来了,这一次,迎来他的是父亲的一脚和关上的大门。他落魄而死。怎么样,是不是个大团圆结局?”
众小崽崽:“……”
怎么说呢,创新还是挺创新的。毕竟男子卷款私奔这种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总感觉太平淡了。
程秋迟迟疑着说:“任由儿子落魄而死,老父亲真的忍心么?对他来说,他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再坏也不至于死吧。”虽然这种人渣儿子还挺多,赌场、青楼到处都是,但是这对观众来说,不太合理啊。到时候他们这出戏肯定会遭到质疑。
秦曜忽然道:“故事稍显平淡,不能这样,必须要跌宕起伏。比方说,儿子的坏,是彻头彻尾的坏,他不仅卷走银钱,还推倒了父亲。等没钱了回来,又伏低做小,父亲原谅了他。”
“这!殿下此言岂不是推翻了我们的意图。”王临大大地不同意,他们可是要突出女儿好,儿子坏啊!
“别急,”秦曜继续说,“父亲原谅了他,又开始恶待女儿,让女儿退让儿子,而儿子也越发变本加厉,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负自己的妹妹。好景不长,儿子又将家中值钱的宝贝都给卖了,进了赌场。老父亲再次气病,期盼女儿可以和上次一样好好照顾他。可惜的是,女儿已经离开了家,再次回来的时候,这对落魄的父子见到的,将是大周第一女商!”
说到最后,秦曜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的手臂甚至举了起来,表示“第一”。
小崽崽们:……
卢照雪总觉得,结局似乎有点中二啊。
徐翡淡淡点评:“儿子为非作歹,花柳而死;父亲识人不清,一再偏心,潦倒余生。女儿浴火重生,功成名就,正应了我们一开始的那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秦曜真的太高兴了,居然有人懂他。他握住了徐翡的手,眼睛里只有一句话:“知音啊!”
卢照雪被他们说服了,也燃了起来:“咱们这个故事,就叫做《被气死的爹爹:让长安城可怜又可恨的那个他》。”
另外五个小崽崽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