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锐言抬头,看到顾紫薇的同时也清晰地察觉到那些原本走在前面的队友们克制着转头,就连白发占满头顶百分之四十面积的老教练也抑制不住眼里的好奇。
昨夜的比赛中,青大羽毛球队顺利拿下三金一银。队里气氛被点燃,平常一贯严肃的老教练也笑着参与了赛后的庆祝聚会。聚会上,每个人都很开心,啤酒杯相碰,欢愉的火花伴着气泡冒出。
梁锐言随意地坐在其间给柳絮宁发消息,整个人心不在焉。
顾紫薇的告白就发生在这一刻。起哄声闹做一团,梁锐言看着面前因为羞怯与紧张而通红着脸颊的女生,有些头疼。
委婉拒绝的话语停留在唇边,思考着该如何回复才是最正确且恰到好处的回答之时,女生已经踮起脚尖朝他靠近。梁锐言快速地撇头躲开,她的唇蹭着他的耳垂而过。
他吓得弹开两米远:“你你你你喝多了吧你!”
原本欢乐的聚会伴着这句话而结束。后面的事情梁锐言不知道,因为他惊魂不定地拿过东西第一个回了酒店。
梁锐言自认梁安成把他此等纨绔子弟教得还算不错,加上有柳絮宁在他身边不停地念叨,他也算从孩提时代就培养出了男人极度稀缺的对女生应有的尊重。
只是此时此刻,面对顾紫薇,他实在丧失了耐心。
“同学,你真的很让我害怕啊。”
顾紫薇红着脸,眼眶发热:“昨天是我冲动了……可能是因为赢了比赛……”
话音未落,梁锐言立刻接话:“不是吧姐姐,我大大小小赢过这么多场比赛,我也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到满大街亲人姑娘去啊。”
教练带着队友们直接回学校,问他要不要回。梁锐言依旧摆着张死人脸,双臂环胸酷酷拒绝。教练一掌拍他头上:“清醒一点!这个态度跟谁说话呢!”
“错了错了,教练我错了。”
就这么一下,把梁锐言彻底打醒了。
他上了出租车,报出云湾园的地址,又不死心地给柳絮宁打了个电话。没报着接通的希望,电话却在这时通了。他大喜过望,接起电话张口就来:“柳絮宁,你搞什么啊,我的电话都不接——”
“她刚做完手术,在睡觉。”
对面声音很低,梁锐言愣了一下,听出是自己哥哥的声音:“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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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宁躺回自己病床上时,神志还不太清醒,只听见身边一群人围着她说——不许睡。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子上下打架。
护士叮嘱梁恪言:“千万不要让她睡觉。”
梁恪言说好。
“六个小时内不能进食,包括喝水,尿液到五百毫升了叫我,麻药还没完全退,有可能会说胡话,这属于正常现象。另外,让她勤翻身,再痛也要动,不然小心肠粘连。”护士又叮嘱。
“我还插着尿管吗?”柳絮宁懵懵发问。
梁恪言在她身边坐下:“嗯。”
“那我完蛋了。”
“为什么?”
柳絮宁没搭理他,头一歪,困意持续不断地上头。
护士走之前又看她一眼,第三次嘱咐不许睡觉。
梁恪言闻言,叫她名字,柳絮宁依旧没说话。梁恪言顿了一下,抬手,手背碰碰她的脸:“说话。”
微凉的手背碰着她热乎乎的脸,她有些不高兴地躲开:“你让我说什么呀?”
“为什么完了?”
“我以前看人怀孕就要插尿管,结果拔了之后就没法上厕所了。我会不会也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