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陆云琛,唇角的笑容逐渐苦涩了起来:“师尊……”
陆云琛冷声道:“滚出去。”
他薄唇紧绷成一条线,对着陆云琛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落地的闷响,听得人肉疼。
“滚。”
陆云琛挽手间手中多了一根枯黄的竹子,他竹尖毫不犹豫地刺向祁南枭的咽喉,却被祁南枭身上的金光弹开。
不能亲手杀了这个孽障。
何尝不是落在心口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纪桓见陆云琛还要动手,赶忙上前握住陆云琛的腕口。
“这也不行吗?”
听起来颇为不耐烦的疑问,当面对的人是纪桓时,倒多了几分委屈在其中。
纪桓没收了他手里的竹剑,柔声道:“又弄不死他,为了这样一个人反噬到自己不值当的。”
陆云琛瞥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祁南枭。
“为何我不能手刃仇人。”
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环抱住纪桓的腰身,纪桓身上淡淡的酒气闻起来很舒服,竟能让烦闷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纪桓道:“没事,他们不重要了。”
陆云琛合上双眼,低声重复着不重要了,冰凉的颊面贴近纪桓的颈边。
哪怕与任迁共享疼痛,都无法将陆云琛从醉意中全然唤醒。
纪桓轻抚着陆云琛后背。
才明白对疼痛感到麻木的含义。
“滚吧。”
纪桓用双唇无声地向祁南枭下了逐客令。
祁南枭看向纪桓缓缓站起身来。
“师尊,我要走了。”
“你再让我看看好吗?”
陆云琛握紧了双拳,在祁南枭这情深的语气中,剑光再度围住了祁南枭的周围。
祁南枭微阖着双眼,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任迁。
又一次在陆云琛面前跪了下来。
响头声在身后响起,一连三个,一声比一声更重。
他看向陆云琛僵硬的背影,轻声道:“上一辈子,终归是我对你不起。”
说着他起身走到任迁身旁。
不知道他靠近任迁耳边说了什么,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人,如疯魔一般抱住了他的脚踝。
“祁南枭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祁南枭冷声道:“我可以。”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不能这样对我,给我一条生路,我求你了……”
祁南枭蹲下身将任迁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听着任迁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他目光落在已经被掰形状怪异的手指,突然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变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