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冶轻昼身上,只见他举起最后一块木块,想要堆在至高顶。
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搭建好的小木架轰然倒塌。
“就像这样。越是绚烂的,便越快成为一盘散沙。”
冶轻昼终于露出了舒然笑意。
所以,从一开始春猎开始,他们不断把汝南侯府推到惹人注目的地方,正是想如同三年前对抗燕安王府一样,合力摧毁。所以,他们便对毫无招架之力的卿二公子下手了。
容陵终于明了,他快速跃下屋檐。
耳力敏锐的衙役沿着窸窣的声响奔去,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可当他们来到主厅,却并无任何人影。
于是,京畿第一场春雨悄然而落。
乍暖还寒的风在卿玉案的耳边呼啸,他撑着油纸伞在城南一站便是一整天,此后每逢落雪落雨便如约等在城南口,没人知道他在等谁。
人们都说汝南侯府的二公子得了失心疯。
可他不在乎,他要做的,是等来萧霁月就好。
而阿努娇娇刺杀小麟儿的案子审了又审、现场口供、证据不足,依旧找不到真凶,只得继续扣押在牢中。
眼见着便过了小麟儿的头七,这天容陵像是消失了音讯,怎么也找不到。
卿玉案和卿齐眉生怕这孩子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把整个汝南侯府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
管家钱默见卿玉案找的着急,蜡黄的手指对着远处的山脉遥遥一指,结结巴巴地对卿齐眉说道:
“世子,今个早上,老奴听见容大总旗买了一沓纸钱,应,应该去那个山头烧纸钱去了吧。”
此时卿齐眉都快爬进床底去找人了,他灰呛着脸探出头来,无可奈何地说道:
“老钱,下次再出这种事提前说。”
钱默躬了身子,继续结巴道:“是、是,世子教训的是。”
“都晚上了,这待一天还不风寒了。”
卿齐眉活像讨债一般火急火燎地跨出门槛,卿玉案却轻轻扯住他的衣袖,满眼真挚:
“哥哥,我去找吧。我知道在哪里。”
要是卿齐眉这副模样前去,容陵多半以为自己要挨板子了,怕是更要躲在山上一天不下来。
卿齐眉思忖片刻,又提来几件厚厚的衣裳,猫着腰给卿玉案穿上,活像捯饬深闺的女娃娃:
“也好。更深露重,把袄子穿上,哦,还有这个披帛,这是咱爹整的舶来品,稀罕的很。我们小楼穿上就是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好看!”
“世子眼光独具!太赞了!”
旁边的弟兄们的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大殿整齐划一地响起了爆发式的“好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