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一走,简淑就瞪了大爷一眼。
大爷也不生气,还是那副沉稳平静的样子,他问她要不要擦身子。
“谁帮我擦?”
她目前行动不便,她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该不会是……大爷吧?简淑被这个想法吓一跳,下意识的单手裹紧自己的病服。
不对,他们是夫妻,又有两个儿子,该见过的估计都见过了,只是她心里还是毛毛的,不大愿意接受事实。
大爷瞧着她的举动,不由一乐,“裹什么裹,从你住院开始,哪一次不是我帮你擦的,难不成你还要别人帮你擦。”
简淑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蔫了,只有认命认老。
大爷到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替她擦身。
简淑只穿着一套宽大的病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大爷解开她上衣扣子,温热的毛巾触及到皮肤时,她不由闭上眼睛,不敢对上大爷。
简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她不要活到七十岁,人老了,行动不便就等于处处受制于人,求助于人,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大爷擦得很细致,擦完后怕她着凉,迅速替她系上扣子与掖好被子。
擦完身子后,简淑继续看手机,试图从手机里找出关于大爷的信息,可惜通讯录大爷的备注是老头子,并不是大爷的名字,整个通讯录她只瞥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赵天姿,她最好的朋友。
她激动地差点直接打电话过去,好在她及时忍住,这电话至少等到大爷不在场的时候才能打。
护士又过来扎屁股针,简淑有难为情也无法阻止,人老了,毛病也多,打针输液吃药似乎成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清醒了一会,她又困了,让大爷把床放平,她睡过去。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慢,简淑每天只能躺或坐在床上,基本上是大爷陪床,目前为止,她只见过她大儿子江立森,二儿子暂时没出现,但每天会打电话过来。
简淑回忆她妈是怎么跟她通电话的,她就怎么跟江立瑾通电话,无非是让他按时吃饭,别累坏身体之类的。
早上医生过来巡房的时候说可以吃一些流食,中午大爷下楼去买粥,简淑立即睁眼,长手一伸拿起手机,拨打赵天姿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简淑就急急开口:“天姿天姿,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跟景州分手,我们两不是订婚吗?还有,我现在的老公从哪冒出来的?”
简淑无法相信她跟景州会分手,然后跟一个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人结婚。
她不是嫌弃大爷,她只是无法接受她会跟景州分手的事实。
“简姨,我是霍鸿宇,我妈她……”对面的人顿了顿,才接着说:“她现在不记事了,可能听不懂别人说的话。”
简姨?霍鸿宇?
接电话的人应该是赵天姿的儿子,天姿不记事又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老年痴呆?
当对面的人给她一个肯定答案后,简淑手心冰凉,都叫那死丫头多吃核桃多运动多动脑,偏不听。
简淑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凌晨两点多,简淑被隔壁床的动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