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淑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在江立瑾想把牙齿拿走时,她手心一卷,紧紧握住,她喃喃道:“这是我的,我的……”
简淑抬眸,见到江一行神色凝重从卧室里面出来,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霍鸿宇打电话过来,说赵天姿走了。”
很久之后,简淑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父子两都担忧的看着她,而简淑静坐了一会后自个推轮椅到书房,把门反锁。
“爸,妈没事吧?”
江一行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卧室。
这两天,江家处于低气压中,江立森在这两天都提前下班陪简淑,江立瑾原本有活动要参加也推迟了,一家人都守在简淑身边。
第三天是赵天姿的葬礼,简淑穿了一身黑出席,江家一家老小都出现在葬礼上。
在赵天姿的亲朋好友对她进行最后的告别时,简淑意外的见到一个人,见到那人时,她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她莫名的一夜之间就老四十四岁,嫁的人也不是他,两家住得很近,却一直不曾见过,如今却突然在赵天姿葬礼上遇见。
岁月在景州上留下的痕迹远不如她明显,无论容貌还是身材,算起来,他应该也有七十三岁了,可瞧着像六十岁的老头。
赵天姿同样是他的朋友,她早该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她保持着理智,多看了景州几眼后便移回视线,只是内心无法平静,她幻想过如果遇见他,她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在这之前,她的答案都是——-景州,我们为什么分手。
在这之后,答案依旧。
丧宴的时候,不知座位是谁安排的,景州跟他们一家人坐在同一桌,无论是她,还是景州与江一行,都保持着理智,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霍鸿宇与赵天姿的家人过来敬酒感谢。
“景伯,谢谢你抽空过来。”
“应该的,节哀顺变。”景州沉声道。
整个丧礼流程结束后,江家人一齐离开。
景州这个时候才敢看他们,目光落在坐在轮椅上的简淑身上,虽然看到的只是一个后背。
晚上趁大爷在卫生间洗澡,简淑拿起手机,她能背下景州的电话号码,他所有联系方式她都记得,哪怕它们不存在她手机上。
十一个数字输完后,简淑只怔怔的盯着那一串数字,犹豫要不要拨出去,算了,即使拨通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最后一个个消掉,放下手机。
大爷洗完澡后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出来,对上简淑“炙热”的眼神,他问了一句:“想上厕所?”
简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难不成她的人生只剩下上厕所这一件事,不过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瞬间又扬起谄媚的笑容,替大爷掀起被子,示意他往床上坐。
江一行不动声色,大长腿一跨落坐。
夫妻两靠在床头上坐着,一张被子盖到两人肚子上,江一行冰凉的脚不小心碰到她的脚。
“凉……”简淑抱怨的说了一个字。
江一行立即把他的脚移开。
简淑假意的咳了一声,偏头看着大爷的侧脸,笑道:“一行,问你个事呗,我今天在天姿的婚礼上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很脸熟。”
简淑巴巴的看着江一行,期待他接下来问那个人是谁,她好展开话题,可江一行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护手霜,执起她的左手,替她慢慢擦拭,就是不接话。
简淑已经习惯他帮她擦一些护肤品之类的东西,这一个月前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她睡觉前帮忙擦护手霜擦精华液擦身体ru,擦得比她还要细致,她干脆随着他,反正该见过的不该见过的都见过了,她在江一行面前已没有开始前的尴尬与不适应。
人虽然老了,但保养可不能落下。
简淑不死心,盯着大爷的侧脸,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那个人长得很像我前男友,我再仔细一看,还真是我的前男友景州,他还住在我们家前面,就是那栋白色别墅,好在我们不经常见到他,不然多尬得慌,你说是不是?”
她话语一落,江一行就说了两个字不是,简淑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刚刚说不是,什么不是?
简淑疑惑。
“他不是你的前男友。”江一行掀起她的衣袖,往手掌心倒身ru,再擦在简淑手臂上,简淑坐在他的右边,他们中间隔着简淑打着石膏的右手,擦得有些艰难,擦不到更上面的位置。
简淑还沉浸在景州不是她前男友的噩耗中,难不成在这个时空,她从来没跟景州交往过?
“坐过来一点。”
简淑下意识地听从江一行的话,挪了挪屁股,离他更近一些,贴着他的侧身,她愣了一会才找回思绪,开口问道:“景州不是我的前男友?大爷,你没在骗我吧?”
景州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前男友,难不成她全部记忆都出错了?
大爷下一句话让简淑再次犹如雷击。
“他是你前前男友。”
前……前男友?短短一年时间,她跟景州从订婚热恋中分手,再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再分手,最后跟大爷结婚。
这一年时间发生的事可真够多的!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试图从江一行脸上分辨真假,“没骗我?那我前男友是谁?还有,我为什么跟景州分手,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江一行神色冷峻,冷睨了她一眼,“你记得景州,却不记得我们是怎么遇见的?简淑,你觉得在现任老公面前打听跟前前男友分手的原因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