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愿,那我就只好找你哥哥了,不知他身体虚弱,还能不能喝下。”
“你别找我哥哥!”亓挚转过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喝。”
他拿过她手中的酒壶,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通乱饮,呛得面色通红,一直喝完才停下。那酒她刻意做了手脚,本就酒劲大,他还这样喝只怕要醉得不轻。
禾锦第一次正视他的模样,才发现那五官竟和亓笙如此相像,若不是知道他是亓挚,她都要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子书。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眼,惊叹道:“你和你哥哥长得真像。”
亓挚打了酒嗝,没多久酒力就升上来,看什么都看不清,“像谁?”
禾锦不禁觉得好笑,微微勾了唇,“如果见你哥哥之前先见了你,只怕连我都要认错人了。”
亓挚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也不懂她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他站不住脚,就坐在软榻上,恰好坐在禾锦旁边。
先前还那么怕她,果然是酒壮人胆。
禾锦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他:“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亓挚耸搭着头,无意识地回答她:“因为怕你。”
“为什么怕我?”
“因为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你、你……你把……”亓挚紧皱眉毛,似乎很抗拒。
禾锦加重了法力,逼他一定要说出来,“我如何?”
“……你、你把……你把剑刺进我心口……”
禾锦一下子就定住了,窗外一道惊雷劈下来,“轰隆”一声振聋发聩,映在她脸上白如霜雪。
亓挚被法术耗尽了心力,往后倒在她身上,醉得不省人事。
禾锦直直盯着前方,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门外又是一道惊雷劈下来,乌云密布,遮住了所有星光。
大雨倾盆而下,冷意铺天盖地而来,雨水冲刷着屋顶“噼啪”作响,一时之间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感觉连屋顶都要被掀开。
亓笙被雷声惊动,他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连忙起身穿上鞋子。
禾锦扶起怀里的人,纤细的手指用很缓慢的速度,拂开他的头发,将衣襟往后拉。
他的脖颈修长,突出骨节,刚开始什么也看不到,再往下拉,便现出了半截断肠花印记,鲜艳如血。
当年亓笙初入皎月宫,禾锦特意查看过印记,只瞧了上半截便没再往下,却不曾想……另外半截在亓挚身上。
烛火剧烈摇曳,惊雷照亮整个房间,急剧的风雨仿佛要推倒这座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