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宁钦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江霖将悲伤的情绪掩盖的很好,其实也不算好,他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郑宁钦在床边坐下,回道:“所有死者,都被统一送去了殡仪馆,那里有专人守着,明天应该会火化掉。”
“现在可以过去吗?”江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郑宁钦看向他,即便吊瓶还未吊完,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阻止,“可以,你把床头柜上的药吃了就出发。”
殡仪馆,人满为患,大家神态几近相同。
沉默寡言的是麻木,悲痛欲绝的是哀恸。
郑宁钦扶着江霖过去的时候,由于天气炎热,怕有味道,所有尸体都已经放进了冰柜。
江霖找到了江奶奶和江爷爷标签所在的位置,一坐就是一夜。
殡仪馆里像他这样守夜的不在少数,算是送亲人最后一程。
郑宁钦选择在江霖旁边坐下,准备陪他度过这漫漫长夜。
但这一夜实在难熬,他也有打马虎眼的时候,昏昏欲睡中,感觉头轻轻落到了实处。
江霖看着自己肩膀上枕着的脑袋,并未出声打扰。
也就是这一刻的宁静,让少年混沌的脑袋想起这一切本不关郑宁钦的事,但他却毅然而然从s市赶了过来。
那把撑在他头顶的黑伞,那双给他了力量的眼睛,那个伞下承诺说要带他走的人,他想他再也无法忘记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开始,工作人员便开始了火化工作,外面的雨还未停。
11点半,江霖瘸着腿捧着两盒骨灰出来,郑宁钦在旁边撑着伞。
刘律师早已在外等候多时,“郑先生,镇上安息堂的灵位已经打理好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郑宁钦看向江霖:“走吧。”
下午一点,江奶奶和江爷爷的骨灰盒已安置妥当,江霖守在灵位前祭拜。
而郑宁钦此刻正拿着手机在安息堂外,准备接受来自何明的狂轰乱炸,他吸了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
“喂,明哥?”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我昨天打了一天,你关机干什么?”
郑宁钦带着讨好的笑:“没,是手机没电了,这不现在才充好,正准备给你回过去呢。”
“那个,周导那里,怎么说?”
何明说到这个就来气:“你还好意思问这个?周导说你好大的架子呢!”
郑宁钦立马道歉道:“明哥你受累了,是我的不是,我回去给你负荆请罪。”
何明叹了口气:“负荆请罪就不用了,现在能说说你到底去干嘛了吗?”
郑宁钦正要解释,何明那边火急火燎要挂电话,“等等,周导居然打电话过来了,等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