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于沙场,也将魂归于沙场。
弯弓所托,此意之重,如此厚望,他又怎不能起敬畏之心?
毕竟,那也是父亲曾经亲手接过的。
萧棠拱手,单手接过沉重的铁木弓,笑道:“在下不胜荣幸。”
骑射对于漠北的人来说乃是一大强项,外族羡煞而不可及之。
明光看着萧棠向远方离去的身影,爽朗一笑:“这样就对了,萧家的少年都该这样的豪气。”
三只箭搭在弦上,萧棠翻身跃上青鬃马,气势犹如烈日骄阳,马蹄踏过秋围场,一时间尘土飞扬。
缭绕烟雾之中,他引得拉弓如满月,三道箭矢如光破空,竟是箭箭都与那那靶心不差毫厘。每一箭都引得无数千金小姐的连连惊叹。
“世子!”
“萧小公子真乃我大雁城的血性男儿啊!”
……
“这算什么?我也可以!”
在许多人的欢呼雀跃中,萧景千的一语从万千赞许中显得格外突兀。
狮子骢
此言一出,全场缄默,连萧棠也是为之一怔。
顺着人群望去,萧景千正泰然自若地走上高台去,眼中是独有的桀骜少年气,像是穿越腾格里【1】的羽翼方才丰满的雄鹰,带有征服一切的戾气与翱翔天际的欲望。
她足够狂妄。
树下阴翳中,给彰政打扇的张禾计上心来。
看着马厩中的狮子骢,萧棠的心狠狠揪着。
众所周知,彰政天性|爱马,西域那边进贡的狮子骢又很难驯服,而且性格顽劣,宫内名扬远外的驯马师都无法驯服,令彰政很是头疼。让萧景千来驯服岂不是性命都极有可能有虞?虽说萧景千从草原而来,但好歹身子骨弱,身上又带伤。萧棠丢了面子没什么,若是萧景千有了什么三长两短……
“小白!你又要做什么?!”萧棠竖起眉,如同遭遇雷轰电掣般的呆坐在原地。
在圣上面前班门弄斧,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岂不是打扫圣上的兴致。
萧景千转过头淡然回应:“老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我们萧家丢脸的。”
她一定要胜!只要她在秋围中出彩,她大可以给那自命清高的张禾一个响亮的耳光,也可以借此央求圣上来救花颜!
少年的心事便是如此简单,从不考虑后果。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棠蹙眉,还是蛮不放心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对萧景千低声耳语道,“有些事情现在不当讲,我以后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