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千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神?采,看着她如孩童一般的表情?,花颜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微笑?,她轻咳一声,掩饰了心中的尴尬。
不得不说,萧景千的演技着实是好得不得了,叫花颜根本看不出破绽,甚至都以为萧景千现在都不可得知花颜的身份。
花颜噗嗤一声笑?出声:“将军大人还是不要胡闹的好,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大人还是早日回去吧。”
“怎么是萍水相?逢?”萧景千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骨朵,“若是不曾有过相?识,又怎会如此熟稔,如今又怎会如此了解彼此,又怎会在此时双方?可是无?恙?既然我们是同路人,有些话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糟了,莫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花颜垂下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眼见花颜思?量许久,萧景千觉得自己或许是操之过急了,毕竟花颜对自己可能还存在一些误解,若是现在堂而?皇之的揭开她身份的面纱,恐怕为之过早。
天色见晚,花颜垂眸:“我心上之人早已经死在当年?了,我此次来到将军正是为了事成之后能够最后再见她一面,没想到她的身侧早已经有了良人相?伴,真是悔不当初。”
萧景千抬眸,看见花颜一脸的认真,她微微蹙眉,花颜的话语虽然隐晦,但她已经从花颜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悔不当初?”萧景千饶有趣味地?问道。
“若我能在当时再重新遇她一面,我定当到她家?求亲,在多年?前她递给?我吃食的时候,我应该一直跟随在她左右,在她遭受非议之时,我不应藏在某个隐秘的角落,我会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花颜叹息一声又靠近火烛,稍微偏过了头,但是恰到好处的没有让萧景千看到自己的脸庞:
“将军,熄烛了阿。”
“好。”萧景千平摊着双臂。
夜,忽然静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千忽然转过身,她轻轻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钟离姑娘这般运筹帷幄,把控全局。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与其总是看向过去,不如把眼下的过好。”
“也是。”花颜轻笑?一声。
也是,总是想着过去作甚。
可是她总是过不去那道坎,自己当时为了利用萧景千救下自己,浪费萧景千的一次次的真心,萧景千却对自己矢志不渝。
花颜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看了一眼萧景千便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缠绕的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之前碰见从房梁上掉落的蜘蛛时,在钟离月的身上掉落出来的,这一路上钟离月一直都将她紧握着这玉佩,她猜想那应该是一件很珍贵的物?品,但是如今摔成了两半。
花颜提起玉佩,盈盈笑?道:“小白将军猜猜,我今天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
风月吻
萧景千接过花颜碎裂的?一块玉佩,看到玉佩上的?“南毂郡”的?字样,想起了似乎兄长当年指着作战图上西?凉的?位置,似乎就有南毂郡,她先是怔愣了一番:“这莫不是那西凉女子所携之物。”
花颜颔首,双眸含笑:“猜的?不错,但是小白将军再仔细看上一看。”
萧景千应声去接另一块碎裂的?玉佩,将其拼凑好,紧接着?看上须臾时刻,她终于在其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如果单看其中一块,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拼凑起来,萧景千隐约地?可以判断玉佩上面盘旋着三足金乌的纹饰。与中原人信奉的?象征无上权力与地?位的?金鸾凤凰不同,西?凉人更为信奉三足金乌。
西?凉日照时间短,常日笼罩在冰寒之下,所以他们更期盼着?太阳的?来临,然而古书之中记载着?三足金乌预示着?太阳神?的?方向,故此能佩戴三足金乌的?人,也意?味着?一定是西?凉人的?领袖。
所以……阿骨朵的?身份还不仅仅是花魁那么?简单,或许还能从她的?身上挖掘到许多可以利用的?东西?。
“懂了,多谢钟离姑娘。”萧景千赧然,交还给花颜玉佩。
“懂了便好,还以为小白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点拨了还是不透,愚笨得可爱。”花颜娇嗔道。
萧景千:“???”
我这些天有把自己表现?的?很?愚笨吗?萧景千扪心自问。
像……像以前?一样?
花颜才知晓自己一不留神?又说漏了嘴,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露出破绽,萧景千见状,只是淡淡一笑,也并未放在心上。
幸好,看萧景千这模样应当是自尊心受挫,而不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幸好,幸好。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透过窗外的?皎洁的?月光晃得让花颜无法?入眠,她辗转反侧许久,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多看萧景千一眼的?心情。她也知道现?在打搅萧景千休息不是很?好,毕竟萧景千整日都要?处理?公务,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轻轻的?说一声,她要?是没有回应,我就不打搅她了,应当是没事吧。
她……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小白姐姐,你睡没有?”
一不做二不休,花颜鼓足勇气叫了萧景千一声。
没有听到萧景千的?声音,花颜想唠嗑的?心无处安放,一腔忐忑又奇异自感喷薄而出,她思忖片刻,内心又想着?:就轻轻的?走过去,她要?是还在睡,而且没有回应,我就不打搅她了,应当也是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