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依知眼神突然就柔软下来,觉得在公司遭遇的一切也都?没什么了。
外表坚硬的石头,很努力地软化自己?,轻柔地抱住她,就像是小刺猬努力地对她翻开肚皮。刚才那个举止怪异动作生硬的吻,还有现在这些短促不?带修饰和情绪的安慰,一切都?还是冷冷的硬硬的,但?薄依知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和温柔。
她幼稚软弱又?爱哭,但?他接纳她的眼泪,没有嫌弃,不?加评判。
她很逊,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好,被骂靠男人都?无法反驳,可?是应河说她的画全都?好看,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她所有的自私懦弱和阴暗都?在画里,他说,发泄出来就好了。
认真?的样子?真?可?爱,他居然真?的真?的在安慰她。
应河,那个第一次见面都?懒得多?说一句话的冷酷男孩子?,在安慰她耶。
薄依知眼睛还是红的,睫毛还是湿的,整张脸却迅速溢满笑?意,让应河想到雨后骤晴盛放的花,有点困惑于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的同时,不?由紧紧盯着?她的脸。
好看。
想要留下来。
他手指又?动了动,想去摸她的脸,却想起刚才握着?她手腕吻掉她眼泪时她微微后缩的动作,停了下来。
应河转身走向?自己?的画架。
可?惜她不?是花,不?能随便摸,也不?能封存在琥珀里。
那就画下来吧。
就像一直以来一样。
只是夜深,伸出手指触碰画纸上一颗惟妙惟肖泪滴的应河,突然心底生出一种陌生的空虚。
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那一刹那的一切——那颗眼泪的温度,女孩柔软的面颊,湿润的咸味,疯狂地从记忆里席卷上来。
他第一次觉得画不?够。远远不?够。画上的人和真?正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应河又?翻开自己?的素描本,往常明明很喜欢从头到尾浏览,她那些巧夺天工的细节,每一张都?能细细品味很久,可?今天却感?觉索然无味。
他忍不?住回想她皮肤的触感?,温度,她脸上似乎是护肤品的淡淡香气,她惊呆的眼神,清澈的眸子?轻颤的样子?,羽翼般颤抖的睫毛。
忍不?住幻想,如果笔下的一切也变成现实被他触碰……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这同事就是个神经病!”
夜宵烧烤摊,何飘飘挥着羊肉串大骂。
“她自己满脑子的刻板印象,女人应该怎么怎么,28岁的女人又应该怎么怎么,你有一点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就对你没好脸,难道她的自由只是?服从她想法的自由?还有她竟然好?意思说a市没有性别歧视年龄歧视!一边性别年龄歧视,一边说a市没有性别年龄歧视,我真的,我对人类智商的下限感到绝望。”
唐莉则优雅许多,穿着紧身连衣裙,把油兮兮的小板凳坐出真皮沙发的感觉,不紧不慢地道:“食色性也,性|欲乃是人类基本需求之一,女人需要?男人只能说明女人是个正常女人,真论起来,男人还更需要?女人呢,那些满脑子精虫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