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才手表上逐一出现几个字:妈妈不舒服。
“谁是妈妈?”白景聿话没说完,随即反应过来宋笑笑说的是谁,连忙道:“宋寻?你说宋寻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持续多久了,他现在在哪?”
炮语连珠这么多问题宋笑笑来不及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景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重新问道:“你就告诉我一个问题,他在不在家?”
这回小天才上言简意赅地出现一个字:在。
白景聿当即站起来推开卧室门往外走,路过赵景珩身边时道了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等等……你去哪?这就不管我了?!”赵景珩从沙发上跳起来道:“楼下那个随时会出现的变态你也不管了?!”
白景聿即将踏出门的脚停住了,他想了想,随后头也不回地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赵景珩一脸莫名其妙,却又不敢一个人待在公寓。无能狂怒却没底气骂对方,最后只能气急败坏拿起外套追了上去。
白景聿开车比较野,尤其是夜里街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开起来更野。油门的轰鸣声肆无忌惮地划破街道,赵景珩心跳加速地拉着斜上方的扶手,第n次回头望向驾驶位上的人。
他实在搞不懂,白景聿着急忙慌到底要去哪,至于把车开成f1吗?
二十分钟后,白景聿终于把车停在了一处赵景珩不太熟悉的小区门口。随后白景聿打开车门,下车的同时对赵景珩说了句:“我进去接个人,你等我一下。”
赵景珩眼睁睁看着白景聿从车头前面绕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他只能顺手按下双闪灯,坐在车里默默地等。
白景聿连方向都没有仔细辨认就靠着白天在医院遥遥一见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宋寻那栋楼,肩膀上的宋笑笑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白景聿开始上楼它才从肩膀上跳下来,然后一路飘在白景聿前头。
随后它提前飘进了位于五楼的一户人家里,打开了锁,白景聿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就闻到了空气里飘出的残存血腥味。
白景聿心里一冷,直接冲进了房间。
撒谎
房门“咣”一声被人撞开的一瞬间,正在卫生间的宋寻被身后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
他慌张转身,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架子,人本能地打了个趔趄,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在没有镜片遮挡的视线区域外,鬼魂一样的宋笑笑正披头散发地站在房门口,它的身后跟着神情紧张的白景聿。
宋寻来不及把手上的血迹掩盖起来,只能仓皇把手背到身后去。
“你……你怎么来了……”宋寻扶了扶眼镜,强行背过身去,“是宋笑笑带你来的?”
白景聿不打算回答宋寻的问题,他阴着脸大踏步走过去,从宋寻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道:“你怎么搞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不用你管。”宋寻甩开手,整个人往侧后方躲开。白景聿突然被抓空的手一愣,宋寻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鲁莽,便又迅速垂下眼道:“没事的……是我不小心被地上的水倒倒,手臂磕到了瓷砖边。”
白景聿看了一眼周围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台面,并没有迅速戳穿“你家卫生间的瓷砖都是高级货根本没有锋利的边”的谎言,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追问,而是妥协地退后了一步道:“你家里药箱在哪?”
宋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指了指客厅,“电视柜底下第二层抽屉……”
话没说完白景聿就径自转身从抽屉里拿来药箱,顺手又搬了个椅子让宋寻坐下。宋寻顿了顿,随后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便只能依言过去。
宋笑笑飘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俩,血腥味吸引着它,不过它克制着自己不再靠近这里半步。
宋寻被迫在白景聿面前撩起了整条胳膊的袖子,一条位于胳膊外侧的大血痕自上而下贯穿了整只小臂,连带着衣袖都浸满了血。白景聿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却被宋寻适时避开了目光。
白景聿其实很想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看宋寻紧闭着的嘴,大有一副在他面前宁死不屈的模样。白景聿越想越气,于是给他擦药包扎的动作下手略微重了一些,直到宋寻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知道疼了?”白景聿抬起眼道:“做事的时候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话虽如此,不过白景聿说不心疼是假的。宋寻的手臂因为痛而往回缩了缩,白景聿便暂停了手里的动作,起身去冰箱里翻出了几块冰,包裹在干净毛巾里小心翼翼贴上宋寻的胳膊。
“冰敷一下会稍微好受一些,不过时间也别太久。”
白景聿把冰毛巾递给宋寻,听到对方低声回了句“谢谢”,随后白景聿却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忘了,你是急诊医生,这方面肯定比我懂。”
宋寻听出白景聿语气不善,抬头草草看了他一眼也能感觉出对方正在莫名其妙地生闷气。便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白景聿,我是真的想谢谢你……”
白景聿被这话彻底一激,蓦地回头愤怒地盯着宋寻。他本来想劈头盖脸骂宋寻一顿你到底有什么神经病非要整天对着自己左谢一个右谢一个的。凭他俩过硬的交情,蹚过子弹的恩情,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见外这么生硬。
你到底知不知道就算是一个直男的心也是会被你这么温水煮青蛙似的客套而造成无形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