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知道宋確现在某时候的神态从何而来了。
他还要问:“那以后真的出现商圈竞争,还是恶意竞争到他可能遭遇底线问题了呢?”
秦莳装作不明白:“是什么底线呢?”
很少有人会反问老爷子,秦莳不仅反问了,还像一个求知的人,但眼里满是清明。
“法律的底线,自有法律界定惩罚,”秦莳还是自己回答了,“要是道德上的,我相信宋確三十年的经历阅历塑造出的观念会出来提醒‘这样做’不对,还有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他回家的。”
秦莳倒是很不后退的看着宋確:“宋哥,你说是不是?”
宋確怎么勾着哄着喊的一个称谓,在此时被秦莳叫出了口,他心里先是一怔,又是一烫,要不是现在好多人看着他,他真的会直接抱住眼前人。
是该在这样的场面里叫他“宋哥”的,这样才是彻底和那个小混混“宋哥”割裂,成为秦莳另一半的“宋哥”。
宋哥狠狠的点了头,抓她的手抓得紧紧的,眼里红了红:“干爹,秦莳真的很好。”
宋確喝了金董举的三杯酒,酒杯落桌算是一切埋怨全消,干爹还是亲干爹,干儿子还是好干儿子。
秦莳看了一眼宋確,和他对视,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无声的问“还好吗”,宋確回之一挑眉,无声说“没事”。
她身边的,金董的二儿子问:“你不去控着点吗?”
秦莳摇摇头:“今天这顿饭,该他要醉的。”
多年的纠结解开,连着的问候,以前看着他起来的长辈都要挨着挨着赔罪的,酒少喝不了,金荞有点佩服的看着秦莳:“宋確算是找到宝贝了。”
这个大家庭很有意思,在外面应酬的子女除外,就家宴和没有商业气息的聚会,是不允许女人喝酒的,没有大事,男人也少喝。
所以今晚最大的事就是宋確,也是该他醉。
回酒店再订一份解酒的汤吧,宋確喝醉了酒品还是好,不会闹,顶多抱着秦莳不撒手。
可金董提了话,让他俩就住在这里,或许也是很久没见干儿子了,还打算再聊聊天。
在这里秦莳就和金荞熟悉,想着没办法了只能问一下:“这里有蜂蜜什么的吗?”
金荞含着笑:“有的,待会我叫阿姨做几杯,我觉得老爷子得喝超量。”
撤了饭桌,妇人们又开始支起了麻将桌,连男人们也不吹牛了,都喝得有点麻,抓几个醉鬼挣点包包钱,金荞问秦莳:“你要打吗?以前宋確可厉害了。”
秦莳赶紧摆手:“我不是很会这个……”
还是硬被拉上去了,金荞坐她身边:“别怕,我们几个也不会,我帮你看着。”
她还是怪没安全感的,菜鸟自卑,心里想着宋確该不会要和金董说很久的话吧?宋確救命!
宋確来的时候,秦莳已经被金荞他们笑着说了好久的“散财童子”了,对家都不怎么忍心胡牌了,怕让她留下不愉快的记忆,还要教她。
“我看看。”秦莳赶紧给宋確让位置,在边上弱小着观看。
金荞敲敲桌子:“哎呀,大佬来了,就不好玩了。”
大佬今天喝醉了,心思不在打牌上,耳朵有点红,抓了抓头发,打出个三条,扭头很认真的看着秦莳:“干爹刚刚问我,看上你什么了。”
秦莳:“???”
这小老头什么路数?
宋確看起来心情好得不是一点点,伸手碾着摸秦莳的手背,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抓紧了:“我没有那么会说话,就说了点好幼稚的东西。”
金荞好奇,眼睛都睁大一圈:“什么东西?”
秦莳只是看着这个人,听他说:“说看上你上学时候的样子,看上你笑着的样子不笑着的样子,看上你待在家里安静看书,走在路上发丝飘动的样子,也看上你穿校服不穿校服的样子,”他的嘴角抿抿,上上下下看了秦莳一样,要口无遮拦,“还有不穿……”
秦莳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不穿衣服的样子”变成了一串不甘心的唔唔唔。
她对着周围的人一笑:“他喝醉了,”随即贴近宋確,“宋老板,你要不要上楼歇着了,有没有不舒服?”
“歇,”宋確晃了晃身子,麻将也不管了,就看着秦莳,“老婆,我有不舒服,要抱抱你。”
周围的人的眼神仿佛不认识宋確似的。
秦莳想着怎么为这位老板挽回一下形象,但宋確看她迟迟不动,仿佛失去耐心,站起来抱着她的腰,扛起来就往楼上走。
她又怕摔又惊得红了脖子,深吸了一口气。
完了,这才第一次见面,已经想好了拒绝下次见面的理由了。
深圳(2)
第二天没什么事,也说了拍照的时候会去他以前住的地方,但大老板忍不了,向金董借了车,载着秦莳要走一走打工路。
那个厂还在,两人没进去,在外面的林荫道站了站,秦莳看着公交车站牌:“你以前坐公交上下班吗?”
“没钱坐呢,”宋確立在边上拍照,把她和站牌拍在一起,“我当时去二手市场买了辆自行车,还是别人家的老古董,三八大杠。”
秦莳想着他在镇子上开摩托,在这边蹬自行车还真有点违和。
宋確看着照片咂摸:“以前那个摩托车也是别人的,家里买不起,一堆狐朋狗友拿的家里爸爸的过瘾,被揍得半死。”
秦莳震惊地笑,有点好奇:“那你现在为什么不买一辆摩托骑骑?”
“我十几岁的时候对摩托啊,速度啊,着迷,”宋確耸耸肩,“不代表现在还着迷,看着那些车确实很帅,但年纪过了,心性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