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他向后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挑人的笑意。我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聚集在他的身上。
“饱了,真好吃。”我饱暖思淫欲的靠在沙发上,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不雅,何况今天还穿着裙子,我坐直身子,拿着包,“我去一趟洗手间,待会我们去逛一下吧?”
他笑,“好。”对着服务员叫了一声,美丽高挑的服务员小姐走上前来,面如桃花“陶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他用手指了指我,“带她去洗手间。”
我面子挂不住,啐了他一口,小声道“我自己可以去。”
他无辜的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冲我眨眨眼,“我怕你不见了。”
我不再理他一个人发神经,笑着和服务员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座位。
在洗手台洗手,顺便补了下唇彩。因为出门习惯不化妆,但是唇色略显苍白,所以每次都会用唇彩来稍微遮盖一下。
边转身边放在包里,却和身后而来的一个人撞个正着,唇彩“啪”的一声落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把唇彩捡起来递给我,我摇摇头,笑:“没关系。”
却赫然一愣。
对面那人显然也是怔怔的望着我,妆容精致的面容上,那双眼睛渐渐布上水雾,“你、你是。”
我动了动唇,良久,才牵起一丝苍白虚弱的笑容,声音刚落,对面那人潸然泪下。
止不住的颤抖。
“心薇,好久不见。”
故人相逢总是情
茶烟袅袅。
我垂眸默不作声,对面容颜精致的女人透过雾气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
我苦涩一笑,保持缄默。
她望向我的目光,从震惊,到隐隐有恨,无可奈何,最终化为忧伤重叠。
“宁蓝,你在国外的这几年,过得好吗?”
这个我认识了这么久的朋友,我们一起经历过最残酷的高考,我们一起分享过彼此的青春。而如今,曾经清秀斯文的少女也有了一张容颜精致的面孔,那些年不拘小节没心没肺的时光,终将逝去。
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哽咽。
我平缓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我一切都好,你们呢?现在怎么样了?”
她放下了茶杯,像是在追忆往事,“你走的那一年,我并不是马上得知了消息。可是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只是太忙,到后来唐其和我说,你已经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你要我怎么突然接受最好的朋友一声不响的从我世界里消失这个事实?我去问沈幸,才发现他也是被你蒙在鼓里的一个。你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有多狼狈。我从来没有见过天才沈幸那副模样,他一直那么骄傲,可是那天,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一听就可以知道此时他整个人是多么苍老。你就这么消失了,不见了,我在最初的一年每天都睡不好,后来慢慢开始习惯,开始想象你在其他地方会不会也好好的生活下去,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只要我知道,就已经足够了。然后我度过了一年,两年,直到现在”
我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动了动唇:“心薇,我对不起。”
她惨然一笑,“傻瓜,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谁,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那两个字压在心底仿佛千斤重,好久,我才颤声问出:“他怎么样了?”
“哦?你现在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还是根本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张心薇淡淡的望着我,可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可是她又怎么会懂,那天晚上我所经历的,我所看见的,远远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我就这么消失离开,对于我自己,或许是一个救赎。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只会觉得我是一个狠心的人。
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五年里,每一个漫长的黑夜,对我来说都是残酷的枷锁。
我有多想他,是连我自己也无法估计的遥远和漫长。
“心薇,太多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估计和预料的,五年了,没有什么是在原地不动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好好面对曾经逃避的事情。这五年我在外面,刚开始过得一点都不好,温哥华的东西我吃不惯,刚到那里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吃泡面,最后我爷爷看不下去了,自己下厨做给我吃。我不想太麻烦他,强迫自己去适应温哥华的一切。刚开始的一年,我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很长时间才好转,后来继续念书,在放眼望去满是不同肤色的人种的异地街头,那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我再也不想感受了。那么无力,那么脆弱,好似一下就会蒸发掉所有的勇气。我真的,真的很难受。”
“可是现在,我居然在回国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你。看来上天待我不薄,它还是给我机会的,让我好好面对重新开始。”
我们之间,隔的不仅仅是温哥华到中国的距离,还有那么长一段的五年红尘时光,还有那么多的背叛和谎言。我已经不求可以重新破镜重圆,就算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想做仇恨的陌生人。
曾经那么好的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真是的,不过说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老态龙钟了。”心薇含着泪摇头,“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爱说爱笑毒舌腹黑的宁蓝去哪里了?现在我对面这个其实也只有23岁的宁蓝,怎么像个老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