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人类软软的手?掌上绽出鲜红的液体?……
那一刻,楚乌几乎要绷不住保持拟态的身躯,蛰伏的黑金羽毛疯狂尖锐竖起,叱喝将要咆哮出声,却在出口的瞬间压抑下来?。
楚乌声音颤抖:“不,不要伤害自己,我在这里,放轻松,一切都很?好,我在,放轻松。”
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没有提供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这样危险的器具出现在随手?可得的地方。
男人的怀抱力气大到可以压碎她的胸骨,颤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捋过她散乱的长发,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嘴唇呢喃吐出含混不清的话语,吵到耳朵嗡鸣。
贝芙忍无可忍,用力地扇过去一巴掌。
世?界霎时间安静下来?,房子也停止震颤。
被?巴掌扇偏的俊脸一侧映出清晰的红色指痕,男人的瞳孔微微震颤。
完了。
贝芙心如死灰用手?捂住脑袋,手?指拽着头发往下扯,嘴角不停抽搐。
——会死的,一定会死。
他的一巴掌,可能会打掉自己的头,不是开?玩笑的。
一秒、两?秒……半分钟或者更久。
她再也无法等待,垂落手?,颓然睁大眼睛,模糊地看着他。
直到男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拥得更紧,冰冷的指尖拂过她的眼睑下方。
贝芙才惊觉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绝望的,惊恐的,无助的眼泪,这些液体?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从坏掉的水龙头里连绵不绝地滴落。
烙印在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麻木。
是身体?先一步无力地举起投降的灰白色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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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乌隐隐察觉到他的人类不对劲。
很?安静,这种安静不同以往。
手?札上找不到任何一条对应的笔记。
对于自残的行为,神经元接续联系到医生,找到了最大的可能性:「人类会利用疼痛释放的某种生理信息素带来?的快感,从压迫性情绪里短暂的“逃离”。」
她并不是想真正的伤害自己。
那安静呢?
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心理原因:「这只人类依旧处于应激状态,始终感到非常大的压力,因此出现寡言少语的症状是正常的,也许可以尝试适当干预。」
为什么会有压力,楚乌想不明白。
所有的一切都符合她的审美与偏好,他甚至翻找了一点点人类大脑里的记忆片段。
他当然想不明白。
贝芙也不明白,变态把她抱起来?之后在狭小?的厨房与客厅那么丁点儿距离走了至少上百个?来?回,期间间杂着墙壁震动?与楼梯淌出未知的黑水……
最终却在自己一个?巴掌的威力停下脚步,真是难以置信,以及,居然没有打回来?,神经病的脑回路果然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