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娘一下来了劲,白他一眼,自己夹着滑溜溜的敲虾,用了点劲,塞进嘴里,使劲嚼着。
可哪要她这么用力,牙齿跟牙齿碰到,它就断了,虽说并不薄,淀粉让它变得嫩滑,滚水烫得它十分紧实。
她没有言语地在嘴里嚼完了敲虾,默默地喝了口汤,虾头煎出来的汤,明明是鲜的,她却尝到了苦咸的味道。
王三娘低头,她叹了一声,又看天,渔港天边有霞光,海鸥飞过来在不远处啄食,那有客人掉的虾头。
她看了会儿,又喝汤,吃起敲虾,等全部下肚后,她撸起袖子起身,把碗拿过去放在桶里。
系上腰巾就开始收拾锅碗瓢盆,把凳子叠起来,江盈知忙拦住她,“阿姑,我会收的。”
“我闲着没事做,”王三娘撤了炉子的炭火,夹出来扔进小桶里,连续把活全给干完,一个人提着装了几十口碗的木桶上了船。
把一碗面吃出的活劲,全在这一通里消耗掉,坐在船上回去时,王三娘是想明白了。
活着活着,苦嚼碎了也得活。
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潮头关。
只她清醒过来,她拍着大腿,越想越亏,“白搭了一百五十文进去。”
江盈知在另一条船上哈哈笑,缩在各种器具里,给她支招,“阿姑我跟你说,你喊一百五十遍强胜,这花出去的钱就回了本,天天喊,年年喊,简直稳赚。”
“这主意好,”陈大发附和。
一时两条船上的人都笑起来。
王三娘也接受了,又强迫西塘关众人改称呼,她自己每天至少连名带姓地叫二十遍陈强胜,她说这样好早日回本,弄得人哭笑不得。
后面江盈知叫陈强胜以后都跟她们一起出摊,之前只说是帮阵忙,这会儿却给他寻了个正经营生,也不用每日待在家里。
一日能有四五十文的赚头,陈强胜自然答应,也活得更有盼头。
一晃日子往后数了好几天,照常出摊,江盈知还学划船,渐渐地也能自己划到渔港。
生意渐渐安稳下来,这天,从明府来的航船停靠在渔港。
李翠文的丈夫来到摊子上,捎来一袋东西,和一封信。
江盈知拆开看了信里的内容,面上露出些许惊讶。
小梅忙问,“怎么了,是我晚娘出了事吗?”
“不是,”江盈知收起信,她看着小梅说,“是你晚娘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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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晚娘要回来了?”小梅喃喃自语,颇为不敢相信。
江盈知点?点?头,又展开李翠文的信,上面写道:我到了明府便去石员外那走?了一趟,周巧女到了石员外亲戚家里,我见了她。
她瞧着挺好?,说月月都托人捎了东西来,叫我问问小梅可有收到?我又跟她说了你的事情?,她便再也坐不住,隔日来找我,说向主家告了半月假,要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