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
在今年夏天,一个清凉的早晨,姥爷送我回了家。
我迷迷糊糊还在睡梦里的时候,姥爷已经出了。
等我醒过来,已经能看到焚园的大槐树了。
郁郁葱葱,巨大的树冠像张开的双手,遮挡着阳光。
树下,是院子。
烈日照不暖那个山头,大白天的都有点儿阴森的感觉。
姥爷抱着我,停在槐树下,轻轻扣了两下粗壮的树干。
没有风,槐枝轻摇,几片槐叶落到我们怀里。
爷爷从院里出来,把我们接了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
爷爷养的四眼狗一直盯着我们看。
但它不叫。
几只公鸡随意的分散周围,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地里刨食。
它们也没有叫。
姥爷把我放下,跟爷爷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他居然没有留下来看我妈妈。
四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试探着“汪汪”叫了两声,才慢慢靠近。
它围着我绕了两圈,才终于认出我来,欢快的摇着尾巴,将脑袋靠着我的手磨蹭。
四眼之所以叫四眼,是因为它是一条黑狗,却有一对白眼圈。
一开始只是小孩子玩闹,所以唤它“四眼”,它很有灵性,知道是喊它,每次都回应。
后来,“四眼”就真的成了它的名字。
以前,我骑在它背上,玩得很开心。
不过,弟弟出生之前就没看见过它了,没想到它又回来了。
妈妈在狗叫后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个奶娃娃。
那个就是弟弟吧,比才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
妈妈高兴的走过来,“小白,回来了。吃饭了没?”
我摇头,“没吃早饭,有点儿饿。”
妈妈拉着我进屋,“那快进来,我正在做饭,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妈妈进了厨房,弟弟被放在摇篮里。
我蹲在摇篮边,凑近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脸蛋红扑扑的,双眼紧闭,睡得正甜。
这个时候了,还睡得着吗?
妈妈说,我小的时候瞌睡少,天一亮就醒,根本不多睡。
这个弟弟,为什么能睡这么久?
我正看的认真,他直接睁开了眼。
乌黑溜圆的大眼睛,正看着我。
他笑了。
咧着嘴,无声的笑。
连眼睛里都能看到笑。
他在跟我打招呼。
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圆圆的脸颊上两个小窝,好想用手去戳一下。
他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