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是雷声。
在极远的地方。
像是听到了信号一样,黝黑的山与河的深处,飘出黑色的浓雾,爬上天空变成黑云遮住了太阳。
天地在变暗。
电闪雷鸣。
黑云压顶。
风起千层浪。
小船在在水上穿梭跳跃,像末日逃亡。
狂猎的风浪经过小船的过滤,化为细绵的风,卷起南舒梨的长。
像春日的绵绵细雨,湿润,清凉,隐入间,隐入皮肤上,转而无痕。
莹白的梨树自南舒梨体内升起,舒展着枝条,在拥抱雷电和风雨。
它比之前更高更大了。
风越来越大。
浪越来越高。
雷越来越密。
莹白的大梨树着光,将整个小船罩着,吞下了外界一切的冲击。
远处,隐约可见城楼的轮廓。
梨树飞下两朵梨花,一朵落入灯笼里,另一朵落在炉子里。
花朵一进去,就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灯笼的烛光亮了很多,在黑暗中像个小太阳。
炉火猛蹿直接与梨树的光罩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接触的瞬间,与梨树完成了对接。
火焰罩住小船,梨树隐入南舒梨的体内。
远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果然是一个大的城市。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但不难看出它曾经很繁华。
巨大的城,像个苟延残喘的巨兽,在风暴里依然能听到它沉重虚软的喘息。
小船度更快了一些,目标明确的往前冲。
“那就是遇舟城,是整个楠月唯一的城。”
大叔的声音在狂暴的风雷里很清晰。
灰败的城池笨拙狼狈。
黑烟在城池里到处点燃,或粗或细,密密麻麻。
雷电如瀑布一样从黑云里倾倒下来,如炮火轰炸。
光亮下的城池千疮百孔,黑烟滚滚。
拥挤的民众像热锅上的蚂蚁,横冲直撞,四下逃窜。
惊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交杂着,遥远又清晰,熟悉又陌生,痛苦又麻木。
心悸。
心痛。
战栗。
悲愤。
……
南舒梨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那个被叫做“遇舟”的城市,看着那里生的一切。
明明离得还很远,却像生在眼前一样清晰。
明明心绪万千,不可控制的共情到浑身战栗,指甲因为紧握而戳破了手,但看起来依然平静无波。
在她能看清遇舟城的那一刻,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定住了她,控制着不眨眼的目睹着那里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