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秦淮景,画船萧鼓,金粉楼台。明月洒清河,桥畔佳人醉,确是江南富庶好风光。
“如何,为兄可骗了人?”舒桦琛颇为傲然的做起了向导。
“尚可。”萧郁蘅一如既往的俏皮。
“若说此处最富盛名的,可非外间这些,我带二位去个好地方,开开眼界。”舒桦琛一本正经的出言相邀,伸了胳膊做躬身请人的姿态。
不多时,一行人立于河畔的一幢高耸木楼前,此处建筑精巧别致,单是门前的廊道匾额,一眼望去便是花了苦功夫,定然造价不菲。
“这是何处?”萧郁蘅见匾额只是些文人的酸腐辞章,往里头观瞧也只闻丝竹之声,遂疑惑的出言询问。
“文人雅士消遣的妙地,错过此处,举国上下都再难有一地能同它比肩。来了金陵不来‘金云长干楼’,那委实是平生憾事。”舒畅摇着扇子,颇为陶醉的介绍着。
萧郁蘅被人说得将信将疑,拉着苏韵卿道:“走,去瞧瞧。”
匪贼
绮窗阁,轻纱帐。竹轩亭台流水涟涟,灯红酒绿篆烟袅袅。
萧郁蘅和苏韵卿稀里糊涂的就跟人进了金陵城中最富盛名的消遣地,亦是整个江南最为豪奢的楚馆青楼。
坐于花窗前,凉风习习绕耳,照影烟波入怀。
雅间珠帘叠翠,内有乐人鼓琴,摸托挑揉吟,撩拨着一众郎君们的心弦。
不多时,几个小厮上了精巧名贵的糕点果品与新鲜的鱼脍珍馐,并一壶青梅小酒。
身后跟了个打扮的华美却不媚俗的中年女子,大抵是太过熟悉舒桦琛,便直接盈盈一礼道:“世子今日有客,琴棋书画是照旧还是听客人的?”
“照旧即可,着人仔细些,今日的二位乃是贵客。”舒桦琛温声出言。
自打入门,苏韵卿便觉此处透着古怪,不似寻常消遣地,客人无一女子。
待见了这个张罗的妇人,便愈发心慌。
直到几个身着轻薄罗衫的娉婷少女抱着琵琶,捧着玲珑棋子,握着笔墨前来,笑意盈盈的将四人围拢一处,细软的话音甜美的见礼,苏韵卿猛然惊觉,误入烟花巷了。
萧郁蘅亦咂摸出了一股怪味儿,二人四目相对,面露苦涩。
来都来了,还能中途出去不成?
一脚踏入便是错,出去也不会改变什么,还不如大着胆子撒个野。
“公子瞧着年少,奴家擅长绘兰花,若公子不嫌弃,绘在您的袖口可好?”一女子给苏韵卿斟了杯温热的酒水奉上,直接拉住她的衣衫,话音柔婉。
苏韵卿委实没经历过这等阵仗,尴尬的缩了缩手腕,用力将衣袖扯了回来,淡漠的别过了视线。
“小公子好凶。”那人娇滴滴的话音入耳,将身侧三人逗得发笑。
是了,萧郁蘅近墨者黑,看着苏韵卿吃瘪,笑得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