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生被脑洞大开,恨不得自己提笔写的秾秾惊到了,忙说:“秾秾,我约莫是写不了话本子的,我再想想别的营生,我定能养你。”
今秾独自回去这事儿就不了了之,直到晚饭与蔡逸一道吃饭时提了一嘴,蔡逸打了个响指笑道:“这还不简单,我让商号马车送你回去,那马夫常年往返于县城与府城之间,对这条道路熟得很,马儿也是走惯了的。”
又问今秾要不要将小丫带走?
今秾考虑到家中境况,只能摇了摇头,“来日若能多养个闲人,再去跟蔡公子讨要,可莫不给。”
蔡逸自然应下,他家中富裕,婢仆不少,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
蔡逸提出要自家马车送今秾回来,瑜生才敢放今秾独自回去,因这事,他自己感觉这趟院试之行,欠了不少蔡逸人情,一本正经郑重跟人道谢了不说,还承诺日后若有所需,只要不违道义不违圣训,必定报答。
蔡逸受不了瑜生那书呆子的模样,笑了一句:“不违道义之事何须人帮?就是有违道义有违圣贤之道的苟且之事,才需有人遮掩,瑜兄说对不?”
气得瑜生再也不理他!
今秾也是无奈,蔡逸这人,做了好事却爱说两句招人烦,也不知图啥。莫非看似狂放,实则是傲娇?
瑜生搬进府学学舍之前,先送走了今秾,帮她仔仔细细将行囊检查了,确认没有遗落的东西,然后拉着今秾到一旁说悄悄话。
先是嘱咐她路上当心,千万要与小丫二人形影不离,莫要单独一人,车夫也是男子,虽是蔡家下人他亦不放心,好在小丫能随同陪着。
今秾都一一应下,见他婆婆妈妈,满面不舍,似是满腹话语要说,伸手捏了捏他脸颊。
“生哥莫要忧??心,到了家中。秾秾给你写信,连衣物等一应托人送来给你。”
瑜生还是沉默不言,半晌,那边蔡逸都在催人了,他方扭扭捏捏从胸口中掏出一面丝质帕子,上面绣着一对比翼鸟,绣工精巧,图案精美,最难得的是,最难得的是角落位置绣了个秾字。
今秾接过来,仔细端详,颇有些爱不释手,很是惊喜。
“生哥哪儿得来的?”
瑜生小声道:“那日带你出去逛时,看见成衣铺在卖,我便买了一块,多加了银子要绣娘另外绣上秾秾的名,昨日才去取回。”
“秾秾皮肤娇嫩,帕子还是用料子细软些的好,免得伤肤。”
少年眸子认真,他是有一分便要想尽办法予她十分的,今秾一时反倒说不出话来,只好扑进他怀中,同他拥抱道别。
“生哥在府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事定要托信回家,不可总是报喜不报忧,我虽力小,但万事都与生哥站在一起。”
瑜生僵硬而羞赮,“过两日郭兄也要入府学读书了,我与郭兄定会互相照料,秾秾莫忧。”
今秾听了,才放下心。
至于柳学子虽也考中,但因为是榜末,仅为附生之流,只得入县学读。
今秾离去后,瑜生收拾了东西,与蔡逸道别,搬入府学学舍。又过两日,赶着府学开课前一日,小郭先生也入学了,因府学照顾学子们的心情,按照籍贯和成绩划分学舍,瑜郭二人来自一个地方是同窗,院试成绩也都居于前几,便理所当然分一块去了。
两个书呆子快快乐乐地开始读起书来。
村子里,瑜家人已经操心好些日子了。
自从瑜生带着小未婚妻出门赶考院试,一家人就没放心过,尤以瑜老汉为最。
院试结束后不久,从府城发来红案,县衙派人来报喜,说他们家四郎考上了院试的案首!喜提秀才,并得学政大人青眼,当众好生夸奖勉励。
一家人喜不自禁,日夜盼着二人归来,好庆贺一场,但等来等去,等了好几日,都不见二人回来。
昨日派人去县城郭家问,小郭先生兄妹二人已经回来,说瑜生发了烧人事不省,今秾正在照料,想是短时间回不来。
一家人吓坏了,操心不已,赵氏拿了银子,让大儿子跑去府城看看,虽然小郭先生说二人住在同窗家中,不会孤立无援,但哪能放下心,他们家那个小四,从小就是个病罐子,要是病一场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瑜大收拾了行囊,刚要出发,恰巧碰上今秾回来。
蔡家有经营马匹生意,连自家商号马车的马都是配了好马,脚力极快,加之今秾肯吃苦,要求日夜赶路,想快点回家,怕家中担心,这才碰上了,否则再晚一日半日,就得错过。
到家时,正好落日,天灰灰蒙的。
一家人应是下了田在家中吃晚饭,今秾不着急进院子,下了马车,和小丫头道别,摸摸她的头,嘱咐道:“来日若生哥能考上进士,家中稍有些底了,我便去蔡家将你要回来,给我当妹妹。”
“蔡家虽是商户,背后却有来头,你当谨言慎行,莫要得罪其主人,有活干的时候好生干活,没活干的时候,凡事多听听多学学,切莫多言,若遇上事了解决不了,就找蔡公子,他虽性情狂肆,内里却是个好人,你且安心。”
小丫头眼圈红红的,向今秾行礼道别,随后翻身上马车,和车夫一道回县城蔡家了。
今秾叹了口气,刚转过身,就见家门口出来好几个人,赵氏以不符合年纪的速度冲过来,揽着她的肩膀,着急左右一看,“四儿呢?秾儿四儿回来了没?”
今秾不知瑜生生病的事已经传到家中,摇头道:“生哥被府学录取,如今已经进入府学念书,未及回来,我此次回来也是想替生哥多收拾几件衣服送去府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