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忍了下来,抱着少女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赶车的太监在恭维:“状元郎得了丞相的青眼呢……”
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少顷睁开眸子,手指轻颤,在她睡着的面容上,将她几缕碎发捋开。
低低叹息一声。
若……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到了客栈,将少女安置在她房里的床上,打了一盆温水,拿着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脸颊,洗了手,盖上被子。
脸上的妆容被清水拭去,少女更显肌肤白皙,芙蓉满面。
她的睫毛轻颤,显得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只好在被子上轻拍,“不怕……好好睡,乖乖睡……”
她还是蹙着眉,像是做了梦。
他思及那晚,她做了噩梦的样子,于是默背着诗经,嗓音低沉柔和:“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读到这里,他顿了顿。
长夜渐深,少女在他低缓的声音下,缓缓地睡去,眉头不再紧皱,眉眼舒展,呼吸轻缓,显然睡沉了。
他方起身。
书生的房间就在隔壁,只要出了门,拐个弯几步路就能到了。
可他站在少女的床前。
脚却沉重得像钉在了地板上,迟迟无法抬起。
竺情话虽难听,却戳破了他暗藏的压抑在内心深处,从不敢细思的想法。
月光隐去,一阵风吹进来,脆弱的烛光耐不住风的摧残灭去。
房间越发暗了下来。
男人俯身,手指在她额间轻轻抚过。
凡权势金钱可及的,皆不值钱。
宿醉后的痛苦萦绕在脑袋,瑜生头疼地按了按额头,灌下了一大口茶水,才感觉稍微缓口气。
他半眯着眸子,想昨夜的事,可只记得自己敬了众多官员的酒,后来又被拉着玩了行酒令,然后就喝醉了,再往后就不记得了。
约莫是喝醉酒断了片。
他隐隐有些自责,宫廷里那样危险的地方,面对这么多陌生的官员,也不知道秾秾后来与他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