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元抑就压不住体内汹涌的情绪,他上前以迅雷之速给了竺情一圈头,将他鼻头都打出血来,竺情只是狞笑着擦了擦血迹,忽而也冲上前去,两人很快打成了一团,你一拳头我一拳头一脚我两脚的,甚至已经忘却了所学的武功,仅以野兽般最野蛮的本能去打架。
跟随着皇上过来的那些侍卫和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太监总管摇了摇头,以他对陛下的了解,他是绝不希望有人在这种时候插手。
他只会更想亲手收拾这个败类狂徒。
太监总管使了眼色,很快有个女暗卫拿了一件黑色的皮毛大氅上前,将皇后娘娘从被窝里面挖出来,他们这才发现娘娘竟然是昏迷着的!
也就是说丞相这厮是用迷药迷晕了娘娘,行不轨之事???!
女暗卫气得皱眉头,她将皇后娘娘衣服系好,然后用黑色大氅将她包裹住,这是陛下的大氅非常宽大,足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
女暗卫给娘娘喂了几口水,小声的唤醒她,今秾迷茫眨了眨眼睛,随后像是抵抗不住药力,没能醒过来,睡得更沉了。
女暗卫叹了口气,站在旁边等着陛下那边揍人结束。
要说揍人也不一定。
丞相虽然偏斯文些的外表,可他打架的时候是一点都不讲武德,尽使阴招,哪怕陛下更加高大健壮一些,又裹挟着被夺妻的恼恨而来,每一拳每一脚都往死里使劲儿,可两人还是打得半斤八两,难舍难分。
丞相专门往那些让人疼,那些关节穴位使劲,阴险得很,陛下一张俊脸也不能看了,顶上了乌青青的印记,对面也没落下好。
嘴巴破了鼻子也流着鼻血……
等两人都打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互相瞪视。
如果这时候,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两人大概已经互相杀死对方几百个来回了。
女暗卫偷偷叹口气,陛下是真幼稚,他大可以群攻,他们这些人一起上,还能拿不下一个丞相?
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失踪三日,竟然是被丞相给掳走的。他先是提前两天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皇上告了假,以往丞相想躲懒的时候,每隔两三个月也会这么来一次,朝野都习惯了,也不曾有人怀疑。
后面皇后娘??娘失踪了,更没人怀疑到丞相大人头上,毕竟他可是公认的一人之下,陛下的第一心腹!
谁能想到丞相也会背叛陛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想到丞相谁不知鬼不觉把皇后娘娘偷走了,就觉得可怕,如果丞相想要对皇上不利,某朝篡位是不是也易如反掌?亏皇上那么信任他!
也是因此,满朝文武都不敢替丞相说话,偷走皇后娘娘这样的大罪,就算砍头都是轻了,往重了说也可以是灭九族的欺天大罪!
元抑眼神凶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看了眼女暗卫怀里昏睡的今秾,恨恨瞪着竺情道:“原来秾秾不是自愿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竟然敢给秾秾下药强迫她?”
竺情大笑,疯狂地大笑,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狂妄道:“是又如何?我爱她,我爱她爱到每日每夜都偷偷在暗地里想,像个变态狂徒一样,嫉妒那个书呆子,也嫉妒你!我知道你就等着书呆子死了,好把秾秾接进宫去,占为己有,我们几个人里,只有你站在最有利的位置,因为你是皇帝,而我们不过是你的傀儡。”
“撇开身份不提,你也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卑劣小人!你甚至连远在边关的那个大傻个都不如!书呆子死了,你迫不及待把秾秾母女弄进宫去,你敢说秾秾是自愿的吗?”
“我知道秾秾一直想回乡下去,她喜欢过哪种简单的生活,没有了书呆子,她也不想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
“什么帝后大婚!什么恩爱无双!你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吧!哦……忘了,你和我本就同一种人,我这样卑劣,也不过是像了你,谁让我是你的傀儡呢……是不是啊高贵无双的陛下~”
尾音上钩,带着浓浓的嘲讽之味。
他甚至不屑恨他,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元抑气红了眼,再度翻身过去,把竺情压着揍了一顿,直到他力竭昏迷了过去。
竺情没有给今秾下药。
他只是威逼利诱着让秾秾跟他拜堂,嫁给他,他们今晚没有邀请宾客,没有高堂,就在这座种满了梅花的庄园里面,露天对着天地明月拜了堂,刚才正是他们洞房之时。
可惜被天子这个入侵者给破坏了。
他遗憾扯了扯嘴角,真的好遗憾,真的不甘……他差点就得到了秾秾啊。
竺情不知道为什么秾秾会昏迷过去,但没关系,他不会揭穿她,他会替她遮掩,他知道的,被撞破这样的事,身为女子一定是会害羞极了的。他更知道,他输了。
秾秾要被大恶龙叼回宫里去了,他不能让秾秾有污点,他即使被迫放手,输了一切,也想要让她以后好过些,让她幸福无忧一生。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强行把秾秾从宫里带走,是他强逼着她拜堂洞房,这个身份很快就会有另一个人来顶替。
一个同样强硬逼迫着秾秾嫁给他的人,他就是当朝天子元抑。
他是最后的赢家。
男人最后看了秾秾一眼,只看得到她垂落下的青丝,闭上了眼睛。
元抑从女暗卫那里接过秾秾,紧紧地抱在怀中,在众多下属侍卫的簇拥下,回了宫。
他不停地低头看下怀中的人,眼中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急切,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红印,转而看到红肿的双唇,更是赤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