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宁摸她脑袋,笑说:“机灵鬼。”
一顿饭吃得屋里笑声洋溢。
收了桌子,去客厅小坐半小时,又架起三角架来,拍了一张全家福。
到了孟震卿午休的时间,大家方才散去。
孟缨年和林正均下午还要上班,领着孟落笛回家去稍作休整。
像是自发地留下了林檎和孟镜年两个人。
两人并肩往外走,林檎转过头去看孟镜年,“你下午要上班吗?”
“请了一整天假。”
“那你想去做点什么吗?”
“坦白说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半年他精神始终紧绷,是得放松下来睡一觉。
林檎双手都揣在薄针织外套的口袋里,笑说:“那去我家吧,请你睡觉。”
小区里银杏树已经变黄了,步行经过树下,金灿灿的,阳光一样的色彩,叫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言的喜悦。
后日便是万圣夜,往后还有圣诞、元旦、生日和除夕。只一想想,便觉得日子充满了希望。
梧桐小区孟镜年有一阵没去了,衣帽间里少了一批裙子,被林檎出了二手,此外没有太大的变化,扫地机器人仍然每天早上8点钟准点开启,在八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勤恳工作,只是再也无须再像往常那样闪转腾挪。
孟镜年洗了一把脸,走进卧室时,林檎已经把窗帘都拉了起来,空间昏暗,窗外隐约传来车流的声响,但似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听不太分明。
孟镜年合衣躺了下来,他通常不会这样做,但人一放松,便有疲乏感从骨头里缓缓渗出,心里想着等睡醒了再帮她拆了床品清洗,不知不觉地阖上眼睛。
想喊一喊她的名字,自己都没意识到没有发出声。
迷糊间感觉到林檎爬上床,拉开了他的一只手臂枕上去,一团清暖挨住了他,脑袋动了几下,似是寻到了舒服的位置,静止下来。
他也跟着思绪涣散,放心地沉入睡眠。
他睡了这半年来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睁眼时,不辨时间,空间比入睡前更暗,大抵时间已经不早了。
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他手掌托住了林檎的脑袋,缓慢地抽出手臂。
动作轻缓地起身,拧开门,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再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
玻璃窗外是群青色的天光,他抬腕才想起来手表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拿着水瓶,回到卧室,解锁手机看了看时间,正要叫醒林檎,薄被里传来“唔”的一声。
片刻,她翻了个身,脑袋抬起来,不再动,隔着冥冥的晦暗望住他。
“几点了?”
“快到六点了。饿吗?我们出去吃饭。”
“嗯。”林檎伸手。
孟镜年把水瓶递过去,她撑起身,接过以后一口气喝了大半。
剩余的孟镜年喝完了,拧上瓶盖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林檎喝过水,却又伏倒下去。
孟镜年笑着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拂开了盖住她面颊的长发,低头问道:“有起床气吗?”
呼吸雾气似的荡下来,林檎觉得痒,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