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怡这才伸手接过去。
赵时昨这时候已经翻身上了马,安乐也?连忙上了马车,等?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了,将?宋府抛在了身后,安乐这才从窗户往外面看,赵时昨果然骑马在旁边,那一匣子金芝子已经到了她怀里,她正低头看着,用指尖拨弄着。
云骦乖得很?,不用赵时昨扯着缰绳也?走得稳稳当当。
安乐看着都有些羡慕了,幼时她还会骑骑马,但如今离她上次骑马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之久:“皇妹,你要金芝子做什么?这东西很?好吃么?”
赵时昨没抬头:“味道一般。”
“啊?”安乐更不解了,既然味道一般,这东西还能毒鱼,她不懂赵时昨带回宫里去干什么,且听赵时昨最后跟宋雪怡说?的话,似乎是长期需要这东西。
赵时昨检查完了这些金芝子,确实也?不多,顶多就是一捧,晒干了,收拾的很?干净。
她合上匣子,往怀里揣好,这才朝安乐看去一眼:“能入药,煮粥炖汤都可。”
“这还是一味药啊?”安乐更好奇了,“吃了它有什么功效?”
她又想起赵时昨先前?在宋府说?的那些话,心?想总归不可能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功效。
赵时昨道:“能调养体寒之症。”
“这样啊……”安乐看着她,想说?你似乎也?不需要这个?,话到了嘴边,她反应过来了,赵时昨确实不需要这个?,但这宫里有一个?人肯定是需要这个?的,且那人与赵时昨关系十分亲近。
她问:“你是替梅妃娘娘要的?”
赵时昨应声,没否认。
安乐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好像更加羡慕了,喃喃:“你们关系真好,她要是知道皇妹你这么惦记着她,她肯定高兴。”
赵时昨没说?话,只是摸着手腕上那串珠子。
这是谢绝衣在她生辰送她的,摸着本?该冰凉的,但或多或少还是沾染上了一些赵时昨的体温,她一直戴在手腕上,也?就这几天时间就已经习惯了,时不时会想伸手摸一摸,转一转,尤其是谢绝衣不在身边的时候。
到底是死物,不如那人抱着舒服,但也?因为?是谢绝衣送的,赵时昨就觉得这东西也?很?不错。
她挺喜欢的。
赵时昨突然一夹马腹,道:“我赶着回宫。”
“啊?”安乐愣住,眼睁睁看着她骑马跑远了,“皇妹突然这么急做什么?”
赵时昨一路赶回宫里,抱着怀里的匣子快步往景仁宫走,还没到景仁宫呢,有一个?宫人迎面上来,在遇上赵时昨时侧身站在一侧,等?她走过了就急忙跟上,一边快步跟着一边道:“殿下,您出宫后,娘娘就被请去了仁寿宫。”
赵时昨一听,脚步放缓了一些,想了想,问了句:“她回来了么?”
“娘娘刚回,这会儿正在看书呢,不过奴婢瞧着娘娘心?里似乎揣着事儿,没看进去什么。”
“知道了。”赵时昨又走得快了些。
一路裹着风进了景仁宫,她直直入了殿,果然看见谢绝衣靠在窗边椅子里,手上捧着一本?书,听见动静朝她这边看过来,手里的书已经下意识要放下了,唇角也?跟着往上扬:“殿下回来了?”
“嗯。”赵时昨走过去,想抱她,已经俯身了,胸口衣服往下坠着,她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揣了东西。
谢绝衣也?看见了,垂眸看着,好奇的问:“殿下怀里揣着什么?”
“好东西。”赵时昨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扶手上,一手将?那个?匣子给拿了出来,往她手里塞,“叫灵云拿去小厨房给你炖粥吃,每日吃一些。”
她顺势握了握谢绝衣的手:“常吃着,渐渐就不会这么冷了。”
谢绝衣已经将?匣子打开了,看见里面一小团一小团的东西,又听着她的话,眼睫颤了颤,第?一反应竟是不大想吃:“这是什么?”
“金芝子。”赵时昨道,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人给抱住了,一翻身,她躺在了椅子上,谢绝衣就趴在她身上,两人之间还隔着那个?匣子。
“金芝子是什么?”
“一味药。”
“殿下从哪里弄来的?今日出宫就是为?了这个??”
“宋府。”
赵时昨就把去了宋府的事情给说?了,包括那一池子的鱼。
谢绝衣听着面色却白了白,她也?不管什么金芝子了,握住赵时昨的手,蹙眉道:“殿下日后还是不要随便吃这些东西了,叫身边人看了再?吃,今日尚且是死了鱼,日后若是——”
她声音顿住,颤了颤,没能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赵时昨哪想过这些,见她神情担忧,整个?人愣怔住了,心?口跳动的有些厉害,发着烫。
她猛地?坐起来,将?怀里的谢绝衣往一边放,自己站起身,退了好几步。
“殿下?”谢绝衣被她的举措吓到了,跟着站起来,神情更加担忧,连喜梨等?人也?听见动静,齐齐往这边看。
赵时昨捂着心?口,皱紧了眉:“没事。”
顿了一下,她又慢吞吞道:“好像又有事……”
“奴婢去找喜鹊儿!”喜梨已经急了,转身要去国子监带喜鹊儿回来。
赵时昨没说?话,也?不愿靠谢绝衣太近,甚至转身去门口坐着了,吹着冷风,温度也?没下来多少,心?口依旧鼓噪着,平息不下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要发病了,但又不像是。
这话赵时昨没说?,怕说?了谢绝衣更担心?。
她就在门口坐着,心?想,要是真发病了,转身就去长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