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这片枯叶时还有些懵,再抬头才看见了宫墙边那棵树。
这种地方怎么会种上这么一棵树?
谢绝衣还在想,前面已经被放了行,她也想起来这不是宁国了,这是赵国,而她是要被送给赵国新帝的美人。
听说赵国这位嘉帝残暴弑杀,先帝驾崩那日,无数宫人官员死在他剑下,更有传言,原本该登基的也不是这位嘉帝,本该是嘉帝的弟弟现今的勤王,这皇位是他抢来的。
谢绝衣被簇拥着往前走,前头的人突然停下时,她还在想这些事情,以至于她没能及时停下,差点和前面的人撞上。
“郡主。”身后的丫鬟急得喊了她一声,连忙扶住了她的手臂。
谢绝衣这才站稳,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前头怎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抬眼先见到了前面的人,也知道了前头的人怎么会突然停下了。
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看着年纪要比她小一些的姑娘,可让谢绝衣诧异的是,在这人人谨小慎微的宫里,眼前人披散着发,一身绯袍,手里还提着一柄长剑。
“啊……”前头有人轻呼了一声。
谢绝衣这才看见对方剑上还带了血,血迹未干,沿着剑身滴淌在对方脚边。
她又发现对方是赤着脚的,雪白的足上沾了泥和血迹。
就在谢绝衣看着这双脚发愣的时候,对方朝着她这边迈步过来了,一步一步逼近,剑尖上的血跟着滴淌了一路,直到快要撞她身上了才停下。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捏着抬起。
“你打哪儿来的?”眼前的姑娘问她,眉眼间满是蓬勃恣意,整个人张扬到了极致。
谢绝衣抿了抿红唇,没出声,倒是一旁的侍女小声替她答了:“回主子,我们是从宁国来的。”
“宁国……”赵时昨喃喃,一说宁国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宁国给他们送来了一位美人的消息早在宫里传遍了。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就连赵时昨和她皇兄,兄妹俩五官也是绝艳。
而眼前的美人,五官更是精致,一抿唇一蹙眉都能引得人心跟着一颤一颤,既美又冷,像冬日梅枝上那一团松松新雪。
摸起来也是冷的。
赵时昨体热,平日喜凉,指腹贴着谢绝衣的下巴蹭了蹭才猛一甩袖收回手,凤眼一瞥,瞥见美人下巴上已然多了个绯色指印,她顿时笑开了,笑声愉悦,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果真是个美人儿,皇兄这艳福可真叫人嫉妒。”
在场没人敢接她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
在一片不安的寂静里,谢绝衣红唇轻抿,一开口,嗓音有些软,也有些哑:“殿下这兔是哪来的?”
赵时昨走近了她就发现了,对方腰上挂着一只死兔子,尸体上的血将她这件绯袍都浸透了,走动时,袍摆蹭在她脚背上,她脚上才带了血迹。
她那剑上的血也不是人血,应该就是这兔子血才对。
“唔……你喜欢?”赵时昨垂眸,顺手将挂在腰间的兔子尸体给取了下来,直接扔向了谢绝衣,“赏你了!”
旁边侍女吓得腿软,死咬着唇才没有叫出声,谢绝衣身体一僵,却还是伸手接住了那只抛来的兔子,她抬眼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