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已先一步站起来,按住他手?臂踮脚,凑近看得更?仔细。她水杏眼眸眨了眨,明明眼眶发红,泪盈于睫,还要拼命眨眼叫它风干。
“薛慎,你?怎么弄成这样呀,是不是很痛?涂药了吗?”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不小心的擦伤。
她还企图伸手?去触碰。
“不可怕吗?”
薛慎偏头躲开,沿着?伤疤摸到缝隙,正要揭下,这是晏如给他的乔装工具,膏体凝固了后?会变硬。
怀里扑进结结实实的温软身躯。
小娘子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全?掉落在他褴褛的衣襟里,“不可怕,夫君一点都不可怕。”
那眼泪好像会发烫,烫得他胸口酸软。
薛慎的手?顿在半空,“你?刚喊我什?么?”
“你刚喊我什么?”
“夫君。”
俞知光窝在他胸膛前,声?音哭得闷闷的。
薛慎静了一会儿,“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她抖了一下,似委屈似不解地抬头,哭得眼睛和鼻子红红的脸蛋皱起来,不知他在大煞风景什么?。
“傻笙笙。”
薛慎拿她的手,触到自己疤痕上,带着她将那层膏状物体完完整整从脸上解开,露出底下因好几日晒不着太阳,而显得略白的皮肤。
俞知光泪一下子止住,破涕为笑。
俞知光的帕子还在他身上。
薛慎掏出来,不甚熟练地给她擦了把?脸,垂眸看那双兔子眼,“没事了,再喊一声??”
俞知光眉眼弯弯:“夫君。”
薛慎就着屏风后的八仙桌,将她压下去亲。
俞知光一头缎子似的乌发,散在月牙白的丝绸桌布上,衬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千般娇柔,万般旖旎。桌上摆着一套白瓷釉茶具,就在边缘,不知是谁先撞开,丁零当啷掉落在地上。
久别重逢,无?人从沉醉中惊醒。
守在楼梯口的亲兵听见了,吓得三步并两步,门都?不敲就闯入,“俞娘子可还安好?!”
俞知光推开薛慎:“我?无?事。”
薛慎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在屏风外望见一张不甚熟悉的脸,不是金吾卫的人,“哪个军府的?”
亲兵瞠目结舌,看着上楼还一脸狰狞的男人突然变出了一张与画像极为相?似的脸,后怕道:“小的是右威卫司马将军麾下的,冒、冒犯了。”
“不冒犯,叫司马将军赏你。”男人意外温和。
亲兵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吩咐擂台下守候的人,“都?撤了撤了,台子拆了,红绸布和灯笼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