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愉沉默了一下,“付聿礼是几岁跟你们住一块的?”
“十几岁的时候。”
十几岁,如果是在温馨的家庭氛围中成长的话,可能还是个非常淘气不是特别懂事的年纪。
但付聿礼可能已经挨打了十几年。
怪不得他对手臂上的伤痕那么不在意,多一道少一道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区别只是疤痕的大小罢了。
安愉又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和你妈对他好吗?”
付浅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沉默很久才说:“我太小了,没有什么好不好,我妈不喜欢我哥。”
意料之中的回答,安愉没再多说什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帮着上完药便退了出去。
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用作书房,因此付聿礼基本都在餐桌上办公。
和上次过来一样,这次也摆着笔记本,他正在专心处理工作,听到动静才抬头望过来。
安愉走到他身边,将他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的熊抱住。
“怎么了?”付聿礼被她这一出搞的有点摸不到头脑,轻轻拍抚了下她的背,“最近工作累了吗?”
安愉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的皂香,好半晌才闷闷的开口:“我会对你好的。”
“”付聿礼嘴角一勾,有些明白过来她因什么反常,心中略有宽慰。
他说:“别同情我,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过的多不好,至少现在挺好的。”
安愉点了点头,“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对未来总要充满希望,未来都没光亮可言,生活也就很难再过下去了。
8
晚十一点出头,安愉已经离开。
付聿礼坐在电脑前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客房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付浅穿着之前的衣服走出来,默默地坐到付聿礼对面。
“有事?”付聿礼淡漠的看着她。
付浅一下一下的剥着自己的指甲,一边低声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时候付聿礼还未成年,又恰逢高考,付友林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居然把亲儿子给赶出家门,彻底断绝了关系。
而往常打归打,骂归骂,付聿礼出色的成绩给他长了不少脸。
没有任何成就的男人,所有的骄傲都来自这里,按理来说他是不太可能会那么做的。
所以付浅一直都想不明白。
“比他狠就好了。”付聿礼说的轻描淡写。
付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付聿礼:“好好读书,再几年去了大学,你也可以离他远远的。”
“我脑子不好。”付浅又低下头,“我不喜欢上学,我跟你不一样,就不是读书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