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伯气得有些发晕。
自己好歹也是伯爵,这乾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做出昨日才放下狠话,今日便上门乞饶这等事?
若是传扬出去了,让那些个勋贵听了,自己还如何做人?
这不是借自己的名,给武陵侯府扬名?
他自问做不出这等蠢事来。
然而管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改变了心思。
“老爷,这面子哪有银子重要。”
都城伯一听,顿如醍醐灌顶。
是啊!
自己着相了!
面子才能值几个钱?哪里有银子来得重要?
被人瞧不起便瞧不起,做不了人就做不了人,只要能赚银子就行。
都城伯震惊地看着管家,思绪万千。
他发觉这些年来自己当真是被奢靡的生活迷了眼,竟连这等简单的道理都要人来提醒。
“好啊,好!你说的不错,马上启程,去武陵侯府!”
武陵侯府。
这一次,都城伯是恭恭敬敬提着礼物上门的。
虽说那礼物只是些许普通瓜果,但对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而言,着实是破天荒来头一遭。
“贤侄,你吃吃这果子,都是刚从树上摘的,新鲜得紧。”都城伯觍着脸,对李长空笑道。
李长空则是看了看那品相着实不怎么好,怕是再放上个两三天就要腐烂的果子,有些无语。
这厮提着这样的瓜果上门,门房怎么没给他扔出去?
“有事就说事,别来这一套。”李长空作刚正不阿状。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
起这样的考验?
“贤侄啊,上回那个药方的事儿,是世叔不对。”
“这样,世叔这回出五万两,你高抬贵手,把方子卖给世叔如何?”
李长空闻言,顿时面露诧异之色,惊讶道:“世叔前些日子临走前不是告诫小侄,走投无路时,莫要去找世叔吗?”
“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伤人了,即便是以都城伯的脸皮,也不禁抽了抽,装作没听见一般。
“贤侄,方子,说说方子的事儿。”
“唉,世叔啊,不是小侄不卖你。实在是这方子,已经卖给济世堂了,就算小侄想给你,也无济于事的。”
谁承想,都城伯闻言,非但不恼怒,反而道:“事情还是能做的,只看世侄想不想了。”
李长空闻言,眉头微皱:“此言何解?”
“世侄去找那济世堂,就说不卖了,将方子要回来即可。”
“然后再卖给你?”李长空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都城伯。
“我自然不会让世侄白折腾,这样,不论济世堂出了多少银钱,世叔都多加一万两银子,如何?”
都城伯信心满满地抛出了杀手锏。
在他看来,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没有人能拒绝白赚一万两的诱惑。
然而李长空的眼神却依旧像是在看傻子,摇了摇头,道:“世叔请回吧,小侄我无能为力。”
开玩笑,卖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若是传扬出去
了,他李长空岂不是成了那人人唾弃的背信弃义之人?
再者说了,济世堂背后的东家是张勋!
要是他真去要,张勋估计不会说什么,大概率是能要到的。
但他和自家老爹之间的情分,怕是就要淡上许多了。
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舍弃当朝国公的青睐和自身名声,这无疑是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即便他本就没什么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