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再抱挙,而后随着领路的弟子离开正厅,朝一旁蜿蜒而上的石梯走去。
梯旁是不加防护的深崖,底下长着扎在崖间的杏树,初春正含苞待放,杂乱无章地点满了一树的枝条,探头凑在阶边。
兰濯池落在最后,轻轻用手点着浅红的花苞,无一例外,它们都点点蔫了下去,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面具下的眼睛慢慢弯起来,饶有兴趣地拨弄着花苞,一边留心关注着前方的二人。
云乍霁似乎对他的乱来没过多反应,但一路无言,定是有些不悦。
他收回手,正欲上前去搭话,忽看见前面的云乍霁翻手变出一块花纹繁复的木制令牌。他又放缓了步子。
“咔嚓——”令牌中央小篆镌刻的通字形从中间开始裂开,蔓延出弯弯曲曲的鱼鳞状裂缝,叭的一声碎为齑粉,透过云乍霁的指间随风飘走。
霎时,前面三人兀地停下步伐,驻目望着远处的青铜大钟,沉默不语。兰濯池从善如流地停下步子,模仿着看了过去。
初春时节的杏花正含苞欲放,也有寒梅耐过漫漫寒冬,终于黯然失色。
“逝者已辞,师妹节哀。”半晌,孟不逾深深望了她一眼,示意小弟子继续带路。
云乍霁轻轻点头,垂手跟上,粉末已经全然不在了。
长阶尽头有一处无人的小院,小弟子自然而然地在院前停下,“陈长老请二位稍作休整。”
孟不逾目送小弟子离去,也预备回到习武场练剑。此时云乍霁恰好转眸看向他,沉声问道,“我只说了我一人,是吗?”
孟不逾愣了一瞬,也回眸看她。
瞥到孟不逾一无所知的懵懂目光,云乍霁忍不住闭了闭眼——
我那个只会读死书的圣人师兄。
一侧的兰濯池本来恹恹地,摸清了言下之意后又提起了精神。
她决定换个问法,“和无宗的外来人员管理交给陈长老了吗?”
孟不逾抿唇,并未察觉到不妥,“宗主年事已高,早早不大过问宗门事务,很多事务一并交由陈长老,并无不妥。”
云乍霁不置可否,“为什么方才不见陈长老?”
“兴许陈长老有要事罢,近日他格外忙……”孟不逾忽而眨眼,偏头问,“你在想什么?”
“他在忙什么?”云乍霁掐诀,掌间光芒若隐若现,不停地跳动着。
“我们现在去见见他吧。”她一拨指,小巧的粉蝶从指缝翩翩飞离。
孟不逾抿唇,思量许久终于还是点头同意。
师兄在等你认输
陈长老专门教学符箓,在以剑修为主的和无宗并不算位高权重,不过因为人好说话又实在慈祥,常宗主很器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