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咙干疼,涩哑,“你……”
只出了一声,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泪水滑过她眼角,流入鬓角黑发,翟静唇瓣干白,看着他,“孩子……”
“没了。”梁嘉禾低下头。
“我知道。”翟静轻声。
昏迷前听见医生凶李柏玏时她就知道保不住,不到两个月的小胚胎,哪经得住那么猛的撞击。
“李柏玏呢?”
“警察已经控制住了,司机警察正在追捕。”
话音刚落,响起敲门声,梁嘉禾去开门,见一男一女两位警察,穿着夏天的半袖警服,胸口别着执法记录仪。
他们已经来了好几趟,“梁先生,请问翟女士醒了吗?”
“刚醒。”
“好的,我们进去做个笔录。”
他们进去了,却见翟静背过身去,一副不愿交流的姿态。
梁嘉禾说:“她刚醒,身体还不舒服,麻烦你们明天再来吧。”
“也行,那我们先告知一下进度,司机杜荣已经抓捕归案,我们也拘留审讯过了,二位想聊随时都可以。”
“好,辛苦你们了。”
警察离开后,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梁嘉禾站在床边,望着女人轻轻颤抖的后背,身子很瘦,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你……饿不饿,想不想喝水?”
她什么也没说,拉高被子盖住头顶。
闷闷的抽泣声从里面传出来。
梁嘉禾站了会儿,“手机放床头了,你要是饿了,或者有其他事给我打电话,不想说话不用说,我看见电话就上来了。”
他去医院外的超市买两包烟和打火机,回到住院部楼下,站在草坪上,抬头看楼上那一间,亮起的那一盏灯。
……
翟静哭得喘不上来气,浑身又疼的厉害,挂水多了还憋尿,艰难下床,挪着步子去卫生间。
出来时,扶着墙壁到窗台,拨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一眼。
草坪上亮着路灯,广袤的绿色中只有那一抹黑,他佝偻地坐在长椅上,手中夹着一抹猩红,抬起,吸了一口。
晚上疼得一直睡不好,翟静睡睡醒醒,身上频繁出虚汗,不知道白天挂了多少瓶水,每次醒来都要去趟卫生间。
回来时撩开窗帘,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身边也一直燃着一抹红,有时在手上,有时在嘴边……
天亮时,翟静给他打了电话。